且不提宜華公主接了聖旨,暗地裡又砸了幾隻花瓶幾隻碗,倒是知道訊息的四皇子妃,私底下跟四皇子說起閒話。
“老七平常不顯山不露水的,看不出關鍵時刻,倒還挺捨得拿女兒填火坑的。”
四皇子道,“在這宮裡,誰能沒點自己的小心思?不過老七這麼做,對咱們也沒什麼壞處。畢竟他是我親兄弟,他拉攏了謝家,咱們也算得一門助力。”
四皇子妃卻不以為然,“我看老七和老六處得,可比你這親兄長要親。”
四皇子搖頭道,“你這就是婦人之見了。他就算跟六弟處得親厚,可名份血脈上,我才是他親哥,他無論如何也越不過我去。否則這事他也不會不找六弟,反來找我商量了。”
四皇子妃道,“他來問過你?”
四皇子略帶得意,“他的心裡,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四皇子妃臉色這才好了些,可想想方才的話,等於是指責丈夫幫忙把侄女推進謝家那個火坑,又有些自悔失言,“那你也不早跟我說,害我誤會。”
四皇子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正好也想借機敲打敲打她,“你呀,也是該注意點了。如今父皇雖春秋已高,到底大事未定。你這成日擺個長嫂長媳的臉孔,是給誰看呢?”
四皇子妃給說中心病,不由得臉上飛紅。
她原先嫁四皇子時,是沒想過大位的。但這些年眼看著那些得勢的皇子們死的死,廢的廢,心裡也起了些別樣的念頭。
在她看來,宮中現在以四皇子為尊,若是永泰帝哪天故去,這位子自是她家坐才是。故此也漸漸拿捏身份,悄悄以未來的皇后自居了。
可她在閨中素來強橫慣了,給丈夫一頂,反而惱羞成怒,強自辯解道,“我怎麼以長嫂長媳自居了?近來我也就幫著老七相看了下媳婦,這還是你說的。他爹孃不在,要我這個當伯孃的多操些心。如今我心也操了,怎麼反倒落下怨言?”
四皇子看她如此潑辣,皺眉露出幾分不喜,“你看看你,我還沒說什麼,你倒是不打自招了,可是心虛?”
四皇子妃還頂嘴道,“我怎麼就心虛了?哦,我知道了,是不是老七那孩子在你面前說什麼了?想來他也不敢直說,是讓祥兒說的吧?我就知道,他這些日子和那寧家書女走得近,必是打了什麼主意!”
四皇子愈加厭煩道,“還說不心虛?你給祥兒說親,就知道避開你孃家侄女,說是關係太近,萬一日後小兩口有個什麼,你這個當婆婆的也不好調停,於是繞著彎兒,找上了你遠房姨侄女。既有親戚情份,且她家父親如今也是一方封韁大吏,日後能給祥兒添個臂膀。
可怎麼給老七那孩子說親,反不避這嫌疑,要拿你侄女充數了?就算要充數,好歹選個象樣些的,選個丫鬟生的庶女是什麼意思?說什麼柔順聽話,無非是想著日後好拿捏罷了,還裝著賢良大度的模樣,真當人都是傻子麼?
這事我一直沒吭聲,是想等你自己想明白過來,換個人選便是,誰知你還疑上了宮中書女!別說是不是老七動了心思,就算真是,他又有什麼錯?”
四皇子妃給徹底點破心思,才算是啞了火。
再看四皇子動了真怒,她也不敢十分得罪丈夫,於是哭道,“我這麼做,是為的誰?還不是為了祥兒,為了你和這個家?總想給你們拉拔些助力……”
“你省省吧!”四皇子卻毫不留情的打斷她,“你能少用些歪心思就算是幫我了,我這個四皇子忠厚老實了這麼多年,可不想在最後時刻功虧一匱。你自己在心裡惦量惦量,別逼著我不顧這些年的結髮夫妻之情!”
看他說完就走,毫不留情,四皇子妃這回是當真哭了起來。
這會子,她倒是有些明白天家無情四個字的含義了。別看四皇子好脾氣的包容了她那麼多年,可真要是她當真觸犯到他的底線,他也是不會客氣的。
這邊,她只好歇了小心思,重新開始物色侄媳婦的人選。又打點禮物,給宜華公主,還有七皇子家新封的大郡主,福慧郡主賀喜。
而宮中另一處,同樣接到訊息的淑妃,也迎來謝老夫人的一通勸說。
淑妃十分不悅,咬牙切齒道,“叔叔也實在是好氣性,如今程嶽又不在京城,本宮倒要看看,還有誰能護著那個姓寧的小丫頭!”
謝應臺的妻子,謝老夫人勸道,“既然不過是個小丫頭,娘娘何須放在心上?”
淑妃怒道,“我如何能不放在心上?若不是那小賤人,我怎會被皇上厭棄,還奪我了的掌宮之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