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秋之後,緊接著就要耕地,準備播種冬小麥和油菜,王家的牛病死後就一直租借別人家的牛耕地,現在騰得出銀子了,準備再買一頭養著,還沒顧得去牛市呢。
家家戶戶都在耕地,她家反倒要稍等幾日,等人家的地耕完了,才可以租到耕牛。
王狗兒閒來無事,就扛著鋤頭下地,剛開始鋤地,就見偉祺帶著他家的長工,牽著兩頭黃牛過來,花了一整天時間,把他家的幾畝地給耕了出來。
劉家祥還以為長工一直在耕自家的地,等聽說偉祺的作為,氣得在心裡罵道:“沒出息的兔崽子,媳婦還沒娶過門兒,你就胳膊往外拐,早晚要被媳婦拿捏住。”
由於明年就能收租了,不用擔心口糧問題,所以,收了包穀的兩畝地全部種上了油菜。
秋播過後,劉姥姥和王劉氏忙了一整天,釀酒的東西收拾出來,準備閒來釀酒。
菜園邊上的幾顆柿子樹,除了釀酒,還準備多曬些柿餅子,青兒丫頭最愛吃的。
忙完這一陣子,就進入農閒時候,家人都變得閒散起來,板兒依舊在賈府私塾裡上學,由於王劉氏心疼男人,不讓王狗兒再去換工,他就整日無所事事,叼著菸斗,村頭巷尾的轉悠。
忽有一日,青兒看到他在做一個根雕的小工藝品,他自幼就喜歡雕塑和繪畫,有一定的鑑賞能力,作出的根雕很有品位。
青兒便給他出主意,讓他多砍些竹子挖些樹根回來,學人做些根雕的貓兒狗兒山水風景,以及竹雕的小船、筆筒、香爐,王劉氏和劉姥姥也學著編些小花籃,小蛐蛐兒簍子之類,也能換些小錢花。
漸漸積攢得多了,板兒上學時帶到集市上去賣,剩下的帶到私塾裡,竟然被那班公子哥兒們一搶而光。
這個資訊倒是提醒了青兒,就讓王狗兒精心的做了一些,正月裡去榮國府拜年時,送給賈府那些哥兒姐兒們。
中秋節過後,她也進城去過幾次,名為陪劉姥姥賣蔬果,換回家裡的日常用品,實則是希望能遇到靖城。
冬天的劉家屯,下了幾場大雪,靖城的離去,讓青兒的心情變得暗淡無光,原本很充實很陽光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似乎整個季節都籠罩在陰霾裡。
心情不美麗,自然不想去榮國府插科打諢,再說,親戚遠來香,走動太勤會適得其反,恐怕會惹人不待見。倒是賈環偷偷來過一次,獨自一個人來的,沒敢再帶巧姐兒。
按照青兒的意思,偉祺家沒有急著下文定,可是,兩家大人並不避諱拿兩個孩子打趣兒,以至於全村人都認為,劉家和王家的孩子是一對兒,定親只是早晚的事情。
偉祺更是把青兒當做準媳婦兒呵護,小孩子家雖然做不出驚天動地的事情來,可是,其良苦用心還是頗讓青兒感動。
隨著新年的爆竹聲響起,青兒也終於從頹廢的蟄伏中復甦,找各種理由讓自己對靖城的離去釋懷,比如說,靖城並非家道衰敗的落難公子,只要他記憶恢復,早晚都會走出自己的生活圈子,就算念及彼此在一起的情分,頂多也是把她當乾妹妹看待,他已到娶親的年紀,斷沒有等她長大再成家的道理。
正所謂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有緣無分早已是命中註定......
她把和靖城的擦肩而過,完全歸罪於自己年紀太小,根本就沒有想到,靖城是因為質疑她的品行,不屑於和她同流合汙才斷然離去。
不滿七歲的小姑娘如此工於心計,並且把坑蒙拐騙當做遊戲耍,想必任何一個略有道德修養的正人君子,都會落荒而逃,唯恐避之不及吧?
還在臘月的時候,青兒就和爹爹商量,想把家裡的土地收回來,她準備做個市場調查,再決定如何利用自家的土地,沒想到,幾家佃農相約著找上門來,要求繼續租種她家的地。
這幾戶多年就是靠王家的土地為生,若是收回土地,等於就是奪了他們的飯碗。
青兒斂財的原則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如果需要使手段撈金,那也一定會打著“均貧富”的旗號,對那些比她更窮的人,就算她不能給予幫助,也不會去損害他們的利益,她腹黑是不假,但是,卻絕對不會心黑。
佃農們和王狗兒續訂租地合約,她一個小姑娘自然是說不上話的,條款似乎苛刻了點,那些窮當家的離開時顯然有些落寞。
青兒看在眼裡,晚上整整想了一夜,決定用自家的兩畝多地做實驗,搞間作套種和科學育苗,若是成功了,正好可以在佃戶中推廣。
剎那間覺得自己很偉大,因為,推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