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肖氏見小姑奶奶又要發飆,忙一把抱住,大包大攬道:“哎呦,我的小姑奶奶,這可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打到你表弟岳家來了,讓偉祺這小臉兒往哪裡放呢?好了好了,這事兒落在舅媽身上,親家姥姥,那五十兩銀子你先拿著置辦東西,若不夠使來找我,都抱我身上。”
劉姥姥家的情況,她比誰都清楚,今兒個落得做個順水人情,暗地裡倒有些怯了這個小媳婦兒,太精明瞭,把這樣一個媳婦兒娶回家,偉祺可就夠嗆了。
再一想,這是周瑜打黃蓋,看偉祺那沒出息的樣子,自然是願意捱打的那位。
青兒見好就收,但是,還沒忘了給夏金桂一點教訓。
“夏姑娘,我剛學了一句經典語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若能記住這句話,我保證你能平安度過一生,否則,只怕會自食其果。”
偉祺啼笑皆非,青兒是被祖奶奶附體了嗎?脆生生的稚嫩嗓音,說出的道理卻是老氣橫秋。
夏金桂正滿肚子氣正沒處兒發,哪裡聽得她來教訓,當下指著叫罵道:“王青兒,信不信我撕你的嘴,讓你用鼻子吃飯!”
“哦,我曉得了,用鼻子吃飯的是大象,金桂姐姐肯定不會用鼻子吃飯的,因為你怎麼裝也不像大象。”
青兒這話,等於是繞著彎兒罵人家豬鼻子插蔥——裝大象。
就在金桂又要開罵時,青兒拿起一個破罐子使勁兒砸在金桂腳前,也不嬉皮笑臉了,指著驚呆了的夏金桂道:“今兒看在偉祺哥哥的份兒上,不想和你計較,不過,我要求你三天內離開劉家屯,若是過了八月十五再看到你,我立刻告到金陵府去,問你一個私闖民宅打砸搶外帶持刀殺人未遂罪!”
“王青兒,你這小浪蹄子......”金桂還沒來得及開罵,就被劉家祥強行捂住嘴巴拖走。
夏劉氏急忙去追趕他弟弟,氣急敗壞的罵道:“她舅,你瘋了,她是你親外甥女兒,你幫別人對付自己外甥女,你還是人不是?”
劉家祥也不搭話,徑直把人帶回家裡,壓低嗓子厲聲道:“你們是不知道呢,金陵府新來的府尹是賈家八竿子打不著的同宗,現在變著法子要討好賈府,就算她不告,我還擔心賈大人找上門來幫她出氣呢,你們倒好,嫌活得太舒坦了!”
幾天過去了,沒見夏金桂再找上門兒來,也沒有靖城的訊息,轉眼就是中秋佳節,黃昏時分,偉祺送來月餅,和板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閒話,目光不停地瞟著西廂房。
青兒心煩意亂的趴在床上發呆,滿腦子想的都是,誰在陪靖城過中秋節,他吃過月餅了嗎。
“偉祺,又來給青兒送好吃的了?她就在屋裡,你去和他說說話吧,不知道怎麼魔怔了,今兒個一天都沒說話呢。”王劉氏洗衣服回來,熱情地和偉祺打招呼,讓他去陪青兒,給她寬心。
所謂知女莫若母,別人不曾注意到,她卻看得一清二楚,青兒以前分明是喜歡偉祺的,偉祺一來,她就小尾巴似的前後跟著。
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就因為去了一趟城裡,鬼丫頭眼界高了,就冷落了偉祺。
憑心而論,王劉氏是很喜歡靖城的,可是,若讓她挑女婿,他還是會挑選偉祺,靖城靠給人打長工養活自己,青兒嫁給他難道要去喝西北風嗎?
說到底,還是偉祺靠譜,知根知底兒,對青兒體貼入微,家道又殷實,嫁過去就是正兒八經的大少奶奶,這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呢,青兒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才是。
偉祺巴不得這一句話,丟下板兒就往西廂房跑,看到青兒正躺在床上,不由就放輕了步子,壓低聲音問道:“青兒妹妹,睡著了嗎?”
“偉祺哥,進來吧。”青兒懶洋洋的應道。
屋裡沒有點燈,月光透過高窗照進來,可以看到偉祺臉部的大致輪廓。
青兒拍了拍床沿,讓偉祺坐下。
“青兒妹妹,我帶了五仁月餅來,你最喜歡吃的,給你。”除了明裡送的禮盒,偉祺衣兜裡還藏了“私貨”。
“謝謝偉祺哥哥,聽板兒哥哥說你表姐回長安了,怎麼沒有留下過中秋再走?”我可是通情達理的,點明過了中秋節還看到她,才會去官府告她。
“這......她們家裡有急事要辦......”想起那日的糾紛來,偉祺有些難為情。
“靖城在你們府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走的時候都說了什麼?”
“這,我,不知道......”他是個十分實誠的孩子,對青兒說了謊話,所以,頗為心虛地避開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