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這樣她就放心了。兩隻手攀住了他的頸項,大膽又羞澀的主動貼上他的唇。
石磊在她唇上輕點了下,才拉開她。「快二更了,回去睡吧。夜深露重,小心著涼。」
「嗯,表哥也早點休息。」
小初直到那柔情蜜意的兩人依依不捨的道別後許久,仍跪坐在樹叢中,沒有起身。
她抬手在左頰上輕輕摸索著。數了一次,兩次,總共有十一道疤。不是十道,不是八道。她再數上三次,也不會少上一道。
一個讓他見都不願見的女夜叉。
一手滑到唇上,在嚴寒的雪山度過漫長的十年之後,那兒仍有著十二歲生辰時,他留下來的熱度。而他的卻已冷卻,冷得可以隨意去親別的女子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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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紅喜燭仍亮得刺眼,冷清的新房中獨坐著一個被遺忘的新娘。
她脫鞋上榻,兩眼無神的盯著床頂。她是多麼的自以為是,於是她讓一個串籠困住了她,也困住了他。
君心不似我心。
已負了,相思意。
她揉揉乾澀疲 憊的雙眼,眸中早已無淚。不遠處傳來報曉的雞鳴。天亮了,她聽見了丫鬟走動的聲音。伺候她的秋菊像往日一樣,端了熱水走進外廳,等候她起來梳洗。顯然府中每一個人都認為,她的新郎在新婚之夜未曾踏進新房一步,是理所當然的。
「少夫人,我給您端熱水來了。」秋菊在臥房外低聲喊道。
小初披上外衣,仍是她自己的舊衣,不是那些新裁的羅衫之一。漱了口,洗好臉,眼下的黑影是再多熱水都消除不了的。
「老夫人起床了嗎?」她邊梳著長髮,邊問道。
「起床了。少夫人要不要陪老夫人一起用早膳?少爺也在。」
「不了,我晚些再過去。」她淡淡回道。
什麼?她不趁機興師問罪,跟婆婆抱怨自己受了冷落嗎?秋菊有點訝異的看了她一眼。
「那我去端早膳過來。」
「嗯,多謝了。」小初記得昨夜批評她的人之中也有秋菊的聲音。讓她服侍一個她瞧不起又厭惡的人,大概是十分為難的吧!還是儘可能別麻煩她的好。
「另外,請總管派名長工過來。我想在外面園子闢個地方種些藥草,得有人幫忙翻土。」
「是。」秋菊雖然不解,也沒多話,很快退了下去。
小初走進外廳,推開窗子,呆呆望著窗外。那方銘刻著「頑石居」三個大字的巨石,清楚的映入眼中。
人畢竟不是石頭,無法長久不變。
她心中百味雜陳,毫無頭緒,該如何從這場困境中脫身,也讓他從她所造成的困境中脫身?
一走了之吧!可她仍是他名義上的妻,道義上,他們仍是要找她的吧?
她佔了一個她不該佔的位置,害得石磊無法名正言順的娶他心愛的女子。
他心中對她這個妻子,該是如何怨恨?她怎麼也沒料到有朝一日,他竟會怨恨他的小初妹妹……
她決計不讓他有機會認出她來,不想讓她原先以為會看到的驚喜,變成錯愕……
恍恍惚惚的胡思亂想一陣,她食不知味的吃了幾口秋菊端過來的早膳,便把她打發走。
被派過來的長工,已在園中候著。
她得要闢個夠大的園子,才能讓自己有許多事可以忙。
「少夫人,妳的園子要闢在那一處?」
一個年輕爽朗的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小初抬頭看了看那張俊俏的臉孔幾眼。男子高大結實的身子穿著一身俐落的短衫長褲,手裡拿著一柄鋤頭。
小初心中有了一個模模糊糊的想法。該如何讓自己脫身,也讓石磊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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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你家裡還有些什麼人?」小初邊把種子均勻的埋進土裡,一邊問道。
「就我和我娘兩個人,她是石家堡的廚娘。」
「你和石府籤的是終身契嗎?」
「不是,只是五年的短契。石府用人頂多籤十年契,期限一到,如果不想走人,再續約。」
「那你還有幾年約?」
「兩年,我娘也是。」王凱雖覺這位少夫人問得太過仔細,卻也如實回答。
「兩年到了,你會繼續留下來嗎?」
「我和我娘本來是打算五年一到,攢夠了錢,就自己出去開一家小飯館的,可是……」
「有什麼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