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葭聽說無事便鬆了口氣,隨即覺得有些委屈,從被子裡爬起來,將扭到的那隻腳遞給他看,“都腫了。”
莫熙寧伸手捉住她的腳腕,力道適中地搓揉著,“可疼?”
杜葭眼裡泛著一層淚花,泫然欲泣的模樣,細長的柳眉也微微的蹙起,“原沒那麼疼,被你這麼一按,愈發地疼了。”
莫熙寧覺得好笑又心疼,“你夫君我好心給你按摩去淤血,倒做錯了。”
杜葭嬌嗔地瞪了他一眼,“那也是你的錯!你若不將那兩個女子領進府,我就不會摔倒。莫熙寧,我不喜歡你納妾,就算是逢場作戲也不喜歡!”
還有那個大著肚子,成日裡裝作一副人畜無害模樣的女人,她同樣不喜歡!
莫熙寧似乎對於她的霸道行徑習以為常,即使她無禮地直呼他的名字,他都坦然受之。
手下的動作不停,反倒加重了些,杜葭忍不住疼地“嘶”了一聲。
“葭娘,你再忍耐些,等七皇子看到我的誠意了,想必就不會往我身邊塞女人了。”莫熙寧見弄疼她了,連忙放緩了動作。
杜葭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下頷的青色鬍渣,“唔,只要你對我好,我什麼委屈都受得。”
“回大爺,霜姨娘跪在飲霜閣外,請求見大爺一面。”屋外響起綠意小心的聲音。
杜葭嘴角撅起,橫了莫熙寧一眼,從他手裡抽出了腳。
莫熙寧看著她溫柔一笑,“我昨晚將青姨娘杖斃了。”彷彿在說今天的天氣真好這般隨意。
杜葭卻瞬間愣怔在地,有些發矇地問:“她並無做何錯事呀!”隨即壓低了聲音,“七爺不會責怪嗎?”
莫熙寧看著她的腳踝,目中劃過一絲狠戾,“她傷了你。”
“那也不至於……”杜葭有些說不出話了,剛剛才明明白白地向他表達了自己的怒意,現在他真的如她所願,甚至比她所期待的做地還要多,難道她要因此而指責他罔顧性命嗎?
杜葭不是聖母,雖然那女子罪不至死,但她不願因為一個不相干的人,指責自己的丈夫。
“不見。”莫熙寧對屋外道,“若她想不通的話,就在外間長跪不起吧。”
綠意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回來稟告,霜姨娘已經走了。
杜葭忍不住感嘆,“這倒是個明白事理的。”
莫熙寧摸了摸她的頭髮,“再怎麼明白事理,都不如你通情達理,溫柔小意。”
杜葭一把拍下他的手,“大早上的沒個正經。”出聲喚綠意進來服侍更衣。
飲霜閣外,霜姨娘的腳步有些踉蹌,她抬頭茫然四顧,候府裡雕樑畫棟,但何處才是她的安身之地呢?
她是在天微亮時被敲門聲驚醒的。
大丫頭如意睡眼惺忪地去開了門,立時發出一聲慘烈的尖叫,將霜姨娘徹底吵醒。
她穿上外衫,打著呵欠,走出室外。
原子和另一個小廝將青姨娘往地上一扔,和霜姨娘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霜姨娘一手用力捂住嘴唇,抑制住溢位齒間的尖叫,她強忍恐懼,蹲下身,將顫抖的指尖伸到青姨娘的鼻端,卻未探到任何聲息。
而青姨娘身上的衣衫,腰部以下,就沒有完好的,在朦朧的燭光下,依稀可見上面黏膩的已經乾涸的大片血漬。
青姨娘是被活活打死的,一想到這個,霜姨娘便覺不寒而慄。
讓她更覺得恐懼的是,莫熙寧一句解釋的話沒有,就把人扔在了院子裡。
她目光茫然地看著大丫頭如意,“我們現今去何處?”
如意臉上劃過一抹慌亂,嚇地都快哭出來了,“回姨娘,奴婢不知。”
霜姨娘嘴角劃過一抹苦笑,她怎麼懦弱到向一個丫頭尋求回覆呢。
“去聽雨樓罷。”
如果白蒼還想要在莫熙寧的後院裡面混下去,多少會生出一點兒物傷其類的感觸吧?
霜姨娘其實也不清楚她到底能從白蒼那裡尋求什麼幫助,只是覺得兩人身份相同、處境相當,她或許不會袖手旁觀。
第十九章 齒寒
白蒼對於霜姨娘的到來顯得十分意外,她以目光詢問柳梢,柳梢搖了搖頭,同時朝月裳看去一眼。
月裳點了點頭,在柳梢前去迎接霜姨娘進屋時,低頭快步走出了院子。
白蒼將霜姨娘迎進正屋,並讓柳梢上茶。
霜姨娘還沒開口說話,眼睛已經先紅了,“白姐姐,實不相瞞,妹妹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