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國女兵營中,有著諸王的姐妹、侄甥、女兒、孫女,所以是義軍中的親信部隊,每次面臨大戰,都會受到妥善照顧。翼王帶女兵營離京,表面上是決裂怒奔,更深層次去分析,焉知不是諸王故意做了這樣的安排?沒了女兵營的羈絆,留守天京的義軍才能放開手腳,與清軍做殊死一戰。
在雪晚的敘述中,那段漫長的歷史被濃縮成幾個簡略的片段,其實世人不問過程,只看結果,以成敗論英雄。在這種意義上說,太平天國起義是完全失敗了。其興也勃,其亡也忽,成就了一段虎頭蛇尾的故事。
丁峻觀察那些屋子,驚訝地發現,所有屋子都是由大塊石料整體雕琢而成。遠遠望去,就像地面上突然冒出來的大蘑菇一般,與大地連為一體,不可分割。屋子內部,則是巨石掏空而成,切削之精巧匪夷所思。
“自我記事起,這些建築物就存在了,全世界絕無僅有的一種獨特結構,外面的人進來,都會為此駭然讚歎。”雪晚介紹。
“它們真的已經超出了人類的理解範疇,鬼斧神工,神乎其技。”丁峻長嘆。
其實房舍內都有人在活動,只是大家全都靜默無聲。那些人全都穿著粗布長衫,頭頂盤著髮辮,表情平靜,動作輕柔。
看了十幾座房子以後,丁峻總算理解了“女城”的含義,原來此地住著的,全都是清一色的女人。
“如小說家吳承恩著作《西遊記》中描述的女兒國一樣,這裡只有女人,數百年來一直如此。部族的繁衍方式,則是每年派十幾位年輕族人到外面去,等到腹中懷了胎兒再返回。生下的若是女嬰,則併入族中,由大祭司賜名撫養,長大成人。若是男嬰,則放入竹籃中,順暗河漂流出去,或生或死,聽天由命,自此與女城無關。這樣的規矩是祖上傳下來的,任何人都不能更改,觸犯者要麼當即處死,要麼被流放到死亡之河去——”雪晚繼續介紹。
《西遊記》中的女兒國一節,是最為說書人津津樂道的,因為該國國民最愛的就是外地去的男子。一旦入贅,男子就可以左擁右抱,永遠墜入溫柔鄉中。或許世間所有男人,盼的就是進入那樣的紅粉世界。
“剛剛離去的,就是大祭司?”丁峻問。
他感興趣的,不是女城的繁衍生息,而是迅速收集有用資訊,讓自己跳出危險圈子。
雪晚點頭:“沒錯。”
“那麼,我們現在去哪裡?”丁峻一邊前行,一邊牢記路線方位。
“大祭司要我好好招待你,並真誠邀請你能長久地住下來,成為女城的一員。所以,現在我帶你去畫卷之館,瞭解女城的歷史。本部族並非僅僅生活在這裡,而是分佈於與此地近似的五處,分別命名為‘天、地、君、親、師’五部,在喜馬拉雅山脈深處呈五瓣梅花形排列,彼此經由山底隧道連線。這裡是‘君部’,屬於部族的最高指揮區,而迎接你進入女城的象泉河畔,則是‘親部’……”
說話間,兩人進入了一間四面佈滿壁畫的大房子。因為房子的牆壁就是石壁,所以壁畫直接鑿刻在牆上,然後用各色顏料細筆勾勒,製作成栩栩如生的長卷。每一幅壁畫的尺寸約為三米寬、兩米高,畫面中人物景物繁複,完全是敘事風格,以畫筆代口舌,一幅幅娓娓道來。
丁峻細數,壁畫共有二十五幅,但第一幅前面留著一塊空白,第二十五幅後面,也是一幅幅留白。他能猜到,那些地方將來也會成為畫卷的一部分,只是目前還沒決定在上面鑿什麼、畫什麼。
壁畫的第一幅,畫的是長河落日,兩軍鏖戰。只看兩軍甲冑樣式,丁峻就明白那是太平天國義軍與清軍的大渡河一役。畫面中最顯眼的,是義軍一方有位披甲冑、騎白馬的瘦高將軍,正縱身而起,凌空而飛。他的肋下有著一雙伸展到一半的灰白色羽翼,造型煞是驚人。粗略估計,那羽翼完全展開的話,翼展差不多達到七米以上,上面生滿了粗壯的羽毛。繪畫者筆力蒼勁,筆尖起落之際,將那將軍全身散發出的澎湃殺氣一絲不漏地表現出來。
第七十章 不解之謎
在冷兵器格鬥時代,地面上計程車兵根本無法抵禦該將軍的凌空襲擊。就像雪山攀巖者最怕大羊鷹中途撲擊一樣,地對空之戰,前者完敗。
那將軍的腰間掛著寶劍,雙手擎著一支兩倍身長的黃金棍,更可怕的是,他腳下戰靴的靴尖、後跟各探出五根一尺長的劍刃,扇面形展開,變成了兩件殺傷力巨大的武器。
看到這幅畫,丁峻腦海中湧起的是明代許仲琳所作《封神演義》中悍將“雷震子”的形象。只是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