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細節。
果然,五分鐘後,田雨農的聲音從崖下傳來:“林軒,你有沒有從這蓮花圖案上聯想到一個人——不,不是一個普通人,而是一位在藏傳佛教中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的高僧大德?”
第一百八十七章 雪塞深淵
看到蓮花時,林軒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但在藏傳佛教中,那位高僧大德幾乎居於至高無上的地位,任何對他的不敬想法都是令人戰慄不安的。
“蓮花是藏傳佛教中有著特別意義的聖物,我在想,有人鐫刻蓮花圖案於此,是不是在提示後來者,只要心有執念,不倦追求,就能在困境之中、絕望之下開出最美的蓮花來?”田雨農又問。
林軒無法回應,只能苦笑。
那粒古蓮的種子本來是很大的一個希望,但落入懸崖下面之後,卻靜寂無聲,使他大失所望。
真正“心有執念”的,非田雨農莫屬。他對於地球軸心的追求一直沒有停止過,反覆設計出詭譎變化的佈局,為的只是藉助於別人之力實現自己的計劃。這樣的人,心思縝密,頭腦狡詐,從某種意義上,實在令人“欽佩”。
“難道真的要慢慢下崖去尋找出路嗎?這裡已經是山底,再往下去,漸行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與田夢、薩曼莎會合?”本意上,林軒感覺只有與薩曼莎等人在一起,才能尋找到大秘密的答案。畢竟以目前的探險隊結構來看,真理全都掌握在俄羅斯人手中,其他人慢慢地都被邊緣化了。
“退回去?”他無奈地向後望,來的路曲曲折折,迤邐而漫長,基本無法回溯了。
忽然之間,林軒想到了幻象中的女子。
“她為什麼會背誦莎士比亞的句子,又接著背誦楞嚴經裡的名段?那些不都是我最喜歡的嗎?任何人的背誦都可以有無數種選擇,經史子集、唐詩宋詞、外國詩歌、英語文章……但她背誦的,偏偏是我腦子裡經常浮起的東西。為什麼?這肯定不是巧合,而是……而是……”他的思想接近謎題核心,卻不能得其門而入。
“我要下去了。”田雨農叫了一聲。
“我總覺得哪個地方不對,再等等。”林軒阻止對方。
“禪宗常說,幻由心生,心魔不除,修行不成。按照這種理論解釋,我眼前看到的一切幻象,全都來自於我的心,心有所想,目有所見。那麼,如果我停下來,什麼都不想,讓思想如一潭死水一樣,無波紋漣漪,無倒風聲倒影。如此一來,幻象無處可生,豈不就自生自滅了?”林軒想到此處,心底一片清明,再無陰翳,對剛剛經歷過的一切,有了最明確的答案。
他很期待那女子的幻象再次出現,那麼,他就能跟田雨農交流彼此眼中看到的情景,既可以探究幻象的真偽,又可以窺見田雨農的內心世界,知己知彼,不再受騙。
“咦?林軒,你有沒有覺得,溫度正在快速下降?”田雨農再次開口。
果然,林軒察覺一股寒意正從懸崖下泛上來,來勢極快。
他走到懸崖邊向下張望,極幽深處,似乎有一大片白亮亮的東西正在湧動。
“田前輩,你先上來。”林軒招呼。
田雨農翻身上來,抬手抹了把臉,低叫了一聲:“好冷!”
林軒望見田雨農的臉,禁不住一愣。
就在幾分鐘之前,田雨農倒垂下懸崖時,臉上只有因煩躁而冒出的汗水,但現在,所有汗珠都變成了豆粒大的冰晶,頭髮、鬍鬚上全都結了一層厚厚的白霜,就彷彿一個人剛剛從深冬嚴寒的室外走進來一樣。
田雨農也察覺到林軒的異樣表情,雙手在頭髮上劃拉了幾下,駭然自問:“這是怎麼回事?寒氣來得這麼快?就算是山頭大雪崩也不會造成這個結果啊?”
“是崖下發生了劇變。”林軒說。
幾分鐘以後,林軒發現崖下那些白花花的東西已經逼近。
“林軒,我覺得那好像是雪或者冰。”田雨農在最短時間裡做出判斷。
林軒點點頭,那的確是白色的冰雪。
此刻的情形,就像本末倒置的大雪崩一樣,原本是崩塌後滾滾而下的冰雪,卻突然改變方向,由下向上狂奔。
又過了不到兩分鐘,冰雪便填塞了懸崖,將林軒、田雨農向對面去的路全都鋪平。那是真正的冰雪,與林軒在山外看到的完全一樣,有的地方瑩白色,有的地方青灰色,有的地方則完全透明。更令人驚訝的是,冰雪之上,開著無數赤色蓮花,挨挨擠擠,密密麻麻,真稱得上是人間奇景。
“蓮花?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