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裡早就已經關燈,為什麼從回來的路上就沒有人說話了呢?
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是不是大家都感覺到了呢?
感覺手腳涼冰冰的,我把自己捲成了一團,只留兩個鼻孔呼氣。
眼皮開始壓了下來,意識時斷時續。
一雙皮鞋出現在了17棟的門口,為什麼只看得見鞋子和異常粗壯的腿,深藍的西服褲打了許多的褶皺,跟隨著腳的步伐一晃一晃的。
它緩緩的走上樓梯,它像是把什麼人推到了一邊,因為看到另一雙腿打了個趔趄。
它走得異常的沉重,皮鞋和瓷磚的撞擊聲分外的刺耳。
它走到了二樓,在第一個寢室的門口等了下來,看到了門板的下半部分。一切象靜止了一樣。
隨著它猛的開啟門,門撞到了後面的什麼東西,嘩的一聲響。黑暗撲面而來。
我猛的驚醒,聽到了老大的鼾聲,是我的寢室,是我還在!
額頭出了一頭的冷汗,頓時覺得燥熱不安。
上鋪一陣悉悉梭梭,風翻身下床。
大概是酒喝多了,忘記了害怕,要不然在平時,寧願憋死,也不願意出去上廁所的。
男生宿舍
我暗暗好笑,為什麼此刻我的腦袋如此清晰?
他開門走了出去,我盯著門開的那條縫,外邊的燈光照在了小飛的被子上。
沒一會風就回來了,細碎的腳步聲,原來還是害怕的。
他的動作好象遲緩了點,比剛出去的時候,以至於他向上鋪翻了兩次沒有成功,最後一次他上去了。
我閉上眼睛再次入睡。可是門又被開啟了。
向我走來的還是風,他停了一會,一個翻身就上去了。是我熟悉的身形和動作。
怎麼會?心開始碰碰跳,先上去的誰?我不由得抱緊了被子,感覺自己在發抖,真的發抖。
老大的鼾聲似有似無,志強磨牙的聲音卻大大的折磨著我的耳朵,伴隨著清晰的咀嚼讓人不寒而慄,今晚這聲音讓我格外的害怕。
我腦子裡反覆出現剛剛那個先上床的身影,他從門縫裡進來,看不清楚臉,他遲緩的走到床前,用手攀住上面的欄杆,一次他沒有成功,抬起的腿又放了下來,第二次還是沒有成功,顯然他的身行並不靈活,第三次他才爬上去。他收腿的時候穿的是什麼?好象不是拖鞋,而是閃亮的黑色。
是皮鞋,這個答案再次讓我汗毛直豎。我弓起了腿,強迫自己相信這是在做夢,可是越是這樣,讓我大腦清醒。
不行,不行,這樣下去,我非瘋了不可。小飛近在咫尺,卻也像遠在天涯。我警惕的望著四周,我望向每一個床鋪,都是隆起的被子和暗影,惟獨我看不到我的上鋪,風?
我彷彿聽見時間流逝的聲音,一秒一秒,端的難熬。
我感覺渾身都是汗。
我為什麼這麼緊張?除了剛剛上去的身影,還有什麼?
還有什麼?
他沒有消失,他還在寢室裡,是他的氣息讓我如此緊張,他潛伏在某一處。他帶來了不屬於我們寢室的氣息。
冰冷的死亡的氣息。
幽深的眼光從某一處向我逼視過來,帶著寒意,我在被人窺視,頭皮一陣發緊,我一動都不動。
是在櫃子後面的空隙裡?那麼黑暗一片,處於櫃子巨大的黑影中,我彷彿就感到那冰冷冷的眼光藏在暗處幽幽發光,他時刻會突圍而出。
我已經感覺不到我的肢體存在了,神經的集中好象隨時會暴裂,伴隨著它的是巨大的疲倦感將我吞噬。
男生宿舍
“轟”,電腦忽的開啟,風箱呼呼做響。我神經發射似的坐了起來。
因為我看到了一雙手從小飛的床下伸了出來,黑暗的五指準確的按了電腦的啟動紐,然後不見了。
腦袋已經麻木了,已經感覺不到害怕了,我的反映是緩緩的躺下,安然的閉上了眼。
我實在是太累了。這一夜像過了一萬年。
上床的身影,櫃子後的眼,手,一遍遍在我眼前回放,但是我感覺不到害怕,一切恍如夢境。
意時再次時斷時續。
很多的腳步聲跌跌撞撞,還有女人說話的聲音,聽不真切,還有老大聲音,低沉著在走廊裡迴盪,是小飛的哭聲嗎?細細嚥咽,小飛,你怎麼了?這還是夢境嗎?
有人用力打我的臉,艱難的張開眼睛,是明的臉越來越清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