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路召抓住了我的手腕,大力一帶,我被他拖往與校門口相反的方向。
“怎麼了這是?”
我被路召突如其來的反應給搞糊塗了,他抓住我的手使了勁兒,有些吃痛卻是甩不開。
回頭,只一眼,我就看到了學校門口停著的白色車身。
車門開啟,車上的人只是一腳蹬了地我就被路某人拽回了身體,抽離了視線。
“我帶你去個地方!”還沒等我發作,路召悠悠的開了口。
淡淡的,那語調沒有任何起伏,可能是因為好久沒有聽到過路召的聲音,我竟覺得裡面是帶了溫度的,他沒看我手卻從我的手腕一路下滑,最後裹住了我得手掌。
驚愕,錯愣。
我沒有在回頭看校門口那輛車,雖然那車子看起來有些眼熟,但眼前的路召完全帶走了我的那點小心思。
路召的手掌寬大厚實,手心的地方硬硬的,似乎起了很厚的一層繭。
掌心溫潤,那是種異樣的感覺。
我覺得自己頭皮有些麻,那不是路召第一次拉我,可是我卻感覺有哪裡不一樣,至於是哪裡不一樣我也說不出來。
“池貝,以後不要那麼盲目白痴!”
“嗯?”
“林凱沒有那麼簡單,應佳兒你也不要去惹,還有張技,你最好告訴他不要去趟那些渾水。”
“好。”
我平靜卻堅定的回答。
直到多年後我都在想當時我為何不去深究路召話語裡的深意,不去多問個為什麼。
十二月的天,空氣裡灌進來的全是冷風,鼻子凍得有些僵,腳也早就沒有了知覺,可是我覺得手心的溫度剛剛好。
我想,或許是因為那樣,我才沒有甩開路召的手,讓整個腦袋都處於放空狀態。
直到很多很多年後,當我走過那條街,我依然會想起緊握雙手的兩個人,記得那個女孩,似乎紅了臉。
只是那個時候,那些感情尚未明朗,只是淡淡的,開始有了輪廓。
而且那時候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豹子哥會在看見路召後揚長而去,我只是單純的以為豹子哥是不想再次被打進醫院。
很多事情,我不清楚,就像我也不清楚如果季浩然早路召一步出現的話,事情會演變成什麼樣子?
只是在很久以後,我終於懂了路召所有的話語,不過揭開謎底的並不是他,而是舉著那把大彎刀的時光,一下一下的,將我砍得鮮血淋漓。
護城河旁,路召鬆開了我的手。
那天我問了路召很多問題,除了和陳凡米舒有關的話題他通通都回答了我。
雖然簡潔,卻不妨礙我理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周小沫,她想要借寇然的勢力除掉我吧?”
我笑著問路召,那語氣輕挑,眉毛上挑,我記得路召瞬間變了的整張臉。
路召沒有否認,他怎麼能否認呢?只是周小沫失望了,她不僅賠了夫人還折了兵,因為寇然只是將我暴打了一頓並沒有讓我一命嗚呼。
“小沫已經付出了代價。”
路召語氣平淡,我卻覺出了一絲悲傷。
“是因為她被寇然討債還是因為她墮了胎?”
護城河畔,冷風更甚,我的語氣更是譏諷的全都是刺。
路召轉過頭看向我,他細碎的短髮在冷風中晃了晃,我移開視線,不想去深究他眼底的那些情緒。
“她是我表妹,我答應過要保護她!”
沉長的沉默過後,路召開了口。
“所以你就為虎作倀,由著她來是麼?”我的聲音有些尖細,帶著些自嘲,我不承認自己帶了嫉妒的情緒。
是的,就像我從來都不承認,不承認自己曾在夢裡夢見過路召那亮閃閃的耳釘。
“就像你想要守護張技一樣,我也只是想要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僅此而已!”
路召語氣堅定,表情認真,他直直的盯著我張口想說什麼卻被我開口堵住了。
“那你對周小沫的感情,和我對張技的感情,是一樣的麼?”
言語帶刺,在路召的瞳孔裡我看見了帶著痞笑不可一世的自己,那時候的我不知道,那句話會像是一顆毒瘤,一直長在路召的心上。
然後毒瘤生根發芽,到最後怎麼也拔不掉。
“池貝!”我看到路召青筋暴起,他的雙眼突然被怒氣蘊出了紅色的血絲,長手一拽一扯,我還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