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惜了,現在像這種忠心耿耿的家奴不多見了。“譚敬廷俯下身子,把阿成微張的雙目閉合上:“阿強,給這個阿成備一口好點的棺材,埋在亂墳崗裡去吧。”
“是。”
“怎麼樣,阿強,陸昱霖招了沒有?”
“都上了四道菜了,還是一個字不吐,這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沒想到比那些五大三粗的壯漢還能扛。”
譚敬廷一聽這話,心裡陡然一驚,看來阿強並未對陸昱霖手下留情,不知道他的這位老同學現在傷情如何。
“人呢?”譚敬廷朝四周掃了掃,沒看見陸昱霖。
“在那兒呢?”阿強指了指牆角。
陸昱霖倚在牆角邊,雙手垂在身體兩側,一條腿伸直著,另一條腿彎曲著,腦袋耷拉著,雙目緊閉著。
譚敬廷來到陸昱霖身邊,蹲下身子,望著滿身滿臉血汙的老同學,一陣心痛。他從褲袋裡掏出手絹,給陸昱霖擦去額頭和嘴角的血汙。
“把他弄醒。”阿強朝阿龍努了努嘴。
阿龍舀了一瓢水向陸昱霖潑去。陸昱霖從昏迷中甦醒了過來。他睜開紅腫的雙眼,模模糊糊地望見譚敬廷站在自己跟前,忽然嘴角露出一絲慘淡的微笑。
“老同學,你……你低估我了,我……我已經……扛了四道……四道大菜了……還沒死。”陸昱霖剛一說完,便又昏死過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救死扶傷
譚敬廷伸手探了探陸昱霖的鼻息,還一息尚存,他又望了望陸昱霖的身上,全是一道道橫七豎八密佈的鞭痕;用手摸了摸他的手足,發現右腿脛骨已經骨折;雙肩的烙印下露出了隱隱約約的鎖骨;左手手背腫脹高聳著,五個手指上都插著鋼釘,有的指甲脫落,有的指甲外翻,整隻左手血肉模糊,腫得已不成形了,小臂也紅腫粗壯,兩隻手腕已經被鐵環磨得鮮血淋淋。
望著陸昱霖那不忍直視的慘狀,譚敬廷的眼淚抑制不住簌簌往下掉。
“我不是千叮嚀,萬囑咐,不要把他打殘嗎?你們把我的話都當成耳旁風了?”譚敬廷朝阿強和阿龍吼叫起來。
“處長,我們也是沒辦法,這小子太不識抬舉了,軟硬不吃,站長不是急著要口供嘛,所以,我們就下手重了些。”阿強撓撓頭向譚敬廷解釋。
“那口供呢?口供在哪兒?告訴你們,要是陸昱霖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就到龐部長那兒自裁去吧。”譚敬廷怒不可遏,衝著阿強和阿龍咆哮起來:“一群蠢豬,還不趕快送醫院?”
譚敬廷咬牙切齒,目光裡露出一股殺氣,令阿強和阿龍心裡一顫,他們從來沒有見過譚敬廷發這麼大的火。
“是,處長。”阿強連忙招呼打手把陸昱霖抬出去。
陸昱霖被抬出了審訊室,抬進了囚車,囚車呼嘯著朝著附近的聖瑪麗醫院駛去……
陸昱霖被推進外科病房,阿龍連忙叫來了醫院的外科主治醫生馬克?威廉。
“洋大夫,你快過來,快給我們的這位犯人處理一下。”阿龍拉著馬克的胳膊朝病房走去。
馬克醫生走了過去,他看見病床上躺在一個被打得血肉模糊,遍體鱗傷的病人時,不禁吃驚地叫了起來:“oh,god,這怎麼回事,怎麼把人打成這樣了,你們都對他做了什麼?”
“你少大呼小叫的,快點給他治傷,他要是有個好歹,你和你這家醫院全玩完。”阿強蠻橫地恐嚇馬克醫生。
“你們這樣做,上帝會懲罰你們的。”馬克怒視著阿強。
“少嗦,治不好,我先讓你去見上帝。”阿強掏出手槍對著馬克的腦袋。
馬克見阿強凶神惡煞地拿手槍指著自己,心裡便知曉幾分了。
馬克用手指把阿強頂住他腦門上的手槍朝旁邊推了推:“小心手槍走火,要是我現在就去見上帝了,就沒有人幫你們醫治這個犯人了,請兩位讓一下,讓我給這位病人做個檢查。”
馬克走近病人,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這個病人就是曾經跟他有過幾面之緣的歐陽銳,心裡不禁猛地一怔,沒想到那個曾經活力四射,意氣奮發的年輕人竟然會遭受到了如此非人的折磨,憐憫之餘更多的是敬重。
馬克跟陸昱霖打過幾次交道,他對這個英俊的中國年輕人深感欽佩,曾經幫助過他幾次度過難關,馬克很想跟這個中國人交朋友,只是大家都忙於自己的事情,見面次數並不多。
馬克想要解開陸昱霖身上的那件被鮮血染紅的襯衣,無奈襯衣已經和皮肉粘連在一起了,他吩咐護士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