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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我聽到‘地頭蛇’三個字,突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我原本要來,是要打聽那個人的情況。忙正了神色,問,“我想問問他。”

“他?”嶽惠話語突然止住,正色道:“哪個他?”

看我暗暗發怒的神色,突然噗嗤笑了,“唐博豐?”

明知卻要故問!我端起杯子喝水,將神色隱入杯口,將熱烈的呼吸和二氧化碳融入玻璃杯,輕輕地問,“他還好嗎?”

“自從你走以後,他就去了新疆。這半年都沒見過面了。鵲橋聽說趙普雲給了他,不過現在是胡朋替他看著。”她不再逗我,似乎把所有事和盤托出,看著我黯然的神色,突然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你還喜歡他?”

我沉默,低下頭,突然心裡有一滴淚,慢慢地湮出心口。發緊的感覺、沉悶的感覺、哀痛的感覺、百感交集。但我已經沒有能力再去做任何分辨了,神情變得死寂。

命運跟我開了個玩笑,它給我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但現在才讓我發現真相——我似乎在跟一團空氣作戰,我憤恨地出拳、打鬥、咬牙不甘,而對方卻不出現、不躲閃、不喊痛。時間和空間玩弄了我,它讓我的滿腔情懷無力發洩,找不到出口。

我夢想成真,卻丟了愛情。我是狗熊,留了芝麻丟了西瓜,可它們哪個是西瓜,哪個是芝麻?

嶽惠輕聲叫我,“冰然、冰然……”

我多想讓眼淚潸潸流下,而不是就這樣隱忍,臉色憋得通紅。感覺空落落的、似被人強行淘出去了什麼。轆轆車聲如水去,飛鴻已過,百結愁腸無處訴。

我是真的愛過嗎?難道還是,那只是不堪回首的一段青春往事?此刻,它已如煙如夢般消散,在世間不可能再有輪迴?

還是?那一朵,還沒開放就枯萎了的花?還是,那樣倉促的一個決定?一本剛開啟,還沒完全沉浸入心神的書,那在我眼中完全是不經心的一次別離,已經決定了整個人生的種種宿命?

嶽惠的聲音響起,“如果傷心,你怎麼現在才有感覺?當初你走的時候,可是一滴淚都沒流。人家唐博豐可是跟變了個人似的,以前的好脾氣全都沒了,誰都不敢惹。”

“他做了什麼?”我強忍著心中噴湧而出的淚意,嗓音哽咽著問。

“他去新疆,也是因為得罪了什麼人、惹出了什麼事吧。總之,是在這裡留不下了,趙普雲又愛惜他,給他發配走了。”

是嗎?他的命運裡也有艱辛、也有苦難嗎?而我,這個自以為愛他的人,在哪裡?

我憑什麼說他自私?在他的人生需要我的時候,我一樣地不是為了錦繡前程,選擇了逃避?人生啊,愛情難道真是風花雪月的東西,在現實面前,不堪一擊,隨便一種飄忽的威脅,都能讓它戰慄不安、蕭瑟崩潰?

我忽然明白:原來有的東西真的是——失去了,就再也拿不回。

六 情斷渭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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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情斷渭河

母親一臉喜氣,臉上笑開了花,彷彿苦心培育的搖錢樹開花,達成了她心願、完成了使命,她因此也將名垂千古、青史留名。一見我回來,就趕緊迎上來,“冰然,一個姓白的同學打電話來過。”

白天龍總給我打電話,慢慢地她也知道我們關係不一般。她心裡有萬般好奇、百般猜測,但我總將他守口如瓶。不過就算沒他的事,我一向也很少跟家裡人說話的,尤其在她面前,越來越像個悶葫蘆。

“說什麼了?”我面無表情地問。

“找你有事,說給他家裡回個電話。”她飄忽躲閃著揣測的眼神,打量著我的神情。但我一點兒都不想讓她得到任何捕風捉影的資訊,因為不信任。

進自己的屋,砰地關上房門,將她所有欲言又止的徵詢擋在門外。終於,將頭渴望窒息般地鑽在被子裡,在憋悶的環境裡,心痛欲絕地開始哭泣,大張著口,哭得歇斯底里。

啊,我把我的初戀弄丟了!我把我愛的人弄丟了!把我最喜歡最喜歡的感覺弄丟了!

直到此刻,我才嚐到失戀的、無助的、失魂落魄的滋味。

哭夠了,抹抹淚,想起還要打個電話。

那個人似乎是等在電話邊似的,才打過去,就立即接了起來。

聲音、語氣熱烈:“是你嗎?冰然!你幹什麼去了?怎麼不在家?”

“你找我,有事嗎?”我淡淡地,剛剛發洩過那麼痛徹心扉的悲傷,還不能一時之間讓轉變自如,無法回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