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著,被他弄煩了,只好轉過身,以眼殺人。
“我要回京一趟。”他也沒理會我的態度,直接交待。我皺眉,怎麼又是回京?這二十幾天,他回了長安三次。來回奔波這麼辛苦,還要帶累得上下雞飛狗跳,又是何苦?可是上次他回來,我勸他“不必管我,先行迴鑾”的忠言還沒說一半,就被他以非常“粗暴”的方法打斷,讓我鎩羽而歸。我也只能作罷,他既然喜歡來回跑,那便由著他吧,反正我是盡力了。他對我的處罰方式幾乎是百無禁忌,而且越來越“推陳出新”,我還沒高尚到以“自我犧牲”的方式勸諫呢!
其實我也知道以他的性子,只怕永遠也不可能擺脫國事,享受一個真正的假期。可是也不要因為他的勤勉,讓我的度假生活也不得不充實起來吧——
四月二十五日,皇帝第一次回京接見“入京求學” 小學子的家長代表團,並安排吳家案審理;二十六日,趙芳菲便得到了他的旨意,帶著頤馨為首的孩子軍團,浩浩蕩蕩殺到了行宮來向我請安。
好容易打發走了這群玩打水仗玩瘋了的小混世魔王,皇帝也回來了,可惜沒安靜兩天,他便因為要接見吐蕃新任贊普派遣的朝貢團,又殺回長安,第二天便帶著朝貢團回來了,我陪著他一起接受朝拜,欣賞了一出藏民祖先們的祖先精心準備的歌舞表演,喝了一次青稞酒,行宮整整鬧騰了二天,才算翻過去。
緊接著又說是兵部來函,他急衝衝的去了,可是當晚就回來了,也不知道只這麼幾個時辰,他們能商量些什麼出來,倒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是什麼意思,皇帝以實際行動讓我“受教”了。消停還沒三天,這第四次回京,到底又是為了什麼?
“剛剛接到阿逍的訊息,吳氏案審結了,我要回京去將此事了結。”皇帝似乎是讀懂了我的疑惑,把我拉著坐起來,解釋道:“這趟回去,三日也回不來,你一個人在行宮——”
雲逍的名字入耳,我便一下子清醒了,心思也亂了。他——還好嗎?自從上次後花園的不愉快之後,我便再也沒見到他了。那日我推說身體不適,最後也沒有再入席,連向晏殊等人道別,都是皇帝出面。而第二天晏殊、雲逍和謝朝陽一起到行宮來辭行回京,我也找了個藉口,臥床不見。這些日子,我都把自己的注意力,努力放在調查和推敲莫愁以及林美人的關係上,努力不再去想其他的事,可是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又哪有那麼容易忘卻?
可是當時當地,我與他之間發生的,只能歸結於酒精的作用,但是無論是我還是他,心裡都很清楚,這是一次危險的爆發。我和他名分已定,為了碧落王朝,也為了皇帝,我們必須將自己的位置,牢牢地釘在道德與倫理楚河漢界的兩端,不能有絲毫逾矩。我什麼也不能做,只能不想不聽不看,直到讓時間淹沒這段故事,讓我們面對面的時候,可以不用悸動,也不用覺得有愧。
心事重重,我勉強做出笑容,說道:
“怎麼是我一個人,青青和暗香她們不都在嗎?吳家之事,朝野之中頗多牽涉,你只管處置圓滿了再回來,至於我這邊,有這多麼人侍候著,你還怕我不受用?”
皇帝伸手撫摸我的臉,頗有些溫存的意思,那聲音和哄小孩差不多:“怎麼了?不開心就別這麼笑,捨不得了?”
他會不會想太多了!忍住拿靠墊砸他的衝動,我瞪了他一眼,說道:“請皇上以國事為重,勿以臣妾為念——”
皇帝欺了過來,深吻之下,我徹底消音,眼看就一吻就要發展到滾床單,就聽到門外傳來一聲輕咳,李福海那富有特色的嗓音說道:
“皇上,該啟程了——”
皇帝沒有理會,我只好推他,李福海停了一會兒,又開始叫第二遍,皇帝低咒了一聲,在我的肩窩靠了好一會兒,才喘息著坐起身,臉色微紅,說道:“是為夫不好,難得夫人相邀枕蓆,回來後自當加倍補償,以贖今日之罪。”
然後朗然一笑,轉身去了,我終究還是沒忍住,抽出靠墊,向他離開的方向砸了過去,結果想當然是——沒砸到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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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走了,我也自在了不少。進度已經有些拖延的為寶寶裁衣的計劃,正式提上議事日程。換了一件從鳳儀宮裡帶出來的清涼型軟煙羅材質的吊帶睡衣,外面罩上一件鮫綃紗袍,貼在身上,非常涼爽。還好碧落民風開放,雖然這件的尺度有些大,但是畢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