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隱瞞,都告訴我。我是安井的同夥呀!〃
妙子的表情忽然發生了明顯的變化,恐懼消失了。這使植嚇了一跳。看來安井和妙子的關係越來越深了。
〃那就照實說吧!我回到房間,馬上就去了。中間嘛,我想有四五分鐘吧。〃
這與植預料的一樣。這個有偷竊毛病的女人,看到獵物就在眼前,必然不能在自己房間耐心等待。
〃是嗎?於是,你走進我的房間,從椅子上的上衣裡偷了錢。〃
〃大夫,那頂了斷絕關係費啦!〃
〃我知道。我給你了,沒說'還給我'之類的話,你放心吧。可是,當時的椅子上,是上衣在最上面,還是褲子在最上面呢?〃
〃啊,上衣上面還有褲子哪!所以,我先把褲子拿開了。別讓我再說下去了。〃
妙子說著,用力地握住了植的手。
這些話也與植預料的一樣。伊津子進去時,褲子在床下面。5分鐘後,妙子進去時,褲子在椅子面。
褲子的移動到底意味著什麼呢?他從這一點能得到什麼啟示呢?
查完房後,在回辦公室去的路上,妙子對植說了一件出乎意外的事:
〃大夫,科長啊,讓安井他們給整了一頓。〃〃啊?〃
植吃驚地站住了、〃前天晚上,正像您說的那樣,科長答應,三天之內拿出錢來。〃
妙子噗嗤一笑,拿著注射箱,神氣十足地走進了辦公室。她的腳步好像跳舞一樣。植不由得咬住了嘴唇。
西澤讓植做手術,是他被逼入絕境的最後掙扎嗎?
但即使如此,早晨見面時,西澤仍露出帶有輕蔑意味的笑容。那彷彿是他充滿自信、憐憫對方的笑容。
植覺得很奇怪。假使妙子的話是真的,西澤當然會更進一步表示憎惡,或不甘示弱,像平時那樣無視植的。
一種陰暗的不安情緒湧上了植的心頭。
將近中午時,植回到辦公室。他用煤酚溶液洗過手,剛一推開門,便突然站住了。因為西澤在屋裡。西澤很少到辦公室來。
植打算馬上出去。〃植君,等一等。〃西澤說道。植想:他要說昨天手術的事吧。但
植相信,那是不可抗拒的力量,自己沒有過失。他再一次確認了這一點。
〃有些話想跟你說,一塊兒去吃飯吧?〃西澤走到植的身邊說。
因為沒有必要予以拒絕,所以植答應了。西澤走進醫院附近的印度咖哩飯館。雖然是在這種平民區,這裡也是內行客人經常光顧的地方。不過,白天比較空閒。
〃我喜歡咖哩呀!戰爭期間,在南方的時候,吃當地地道的咖哩,美極了!〃
西澤說著,遞給植一根香菸。他態度的變化,讓人覺得有點害怕。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植有自信,無論對方耍什麼花招,自己決不屈服。
兩人都懷恨在心,但表面上卻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不言而喻,植比較年輕,有時忍不住繃起臉來。
〃科長要說什麼?〃植開口問道。
〃植君,咱們的爭執到此為止吧,怎麼樣?都在一個科裡工作,不應該像這樣繼續下去。你怎麼想?〃
西澤用平靜的語氣說。乍一看,似乎是西澤首,先提出和解的。可是,在西澤的態度裡,卻有著前所未有的從容。
〃這我知道。不過,關於造成這種狀況的原因,您是怎麼認為的?〃
〃原因嘛。。。。。。關於光子死亡的原因,以前不是說過,你也認可了嗎?我給患者做了幾十年手術。有時是有那樣的特例。我對特例不能負責任哪!〃,西澤說著,露出了輕蔑的笑容。不知為什麼,他的輕蔑的笑容使植感到了壓迫。植把香菸叼在嘴裡,劃火柴的手直髮抖。
〃既然科長不放棄這種想法,那我覺得說什麼都白費。〃
〃一塊兒談談,不是白費吧?〃
〃科長,昨天是裝病吧?您發現那個患者沒救了,就讓我做手術。拿人的生命作為解決你我之間感情問題的工具。作為醫生,科長的良心還不覺得有愧嗎?〃
然而,植這些話也未能改變西澤不慌不忙的態度。如果是在平時,他早就暴跳如雷了。
〃稍等一下。我用不著裝什麼病。而且,所謂'沒救了還讓我做手術',這到底是誰的意見?那個患者,如果手術完美,是有救的呀!〃
西澤終於吐露了真意。
〃請別找那種愚蠢的藉口!科長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