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橋本副科長譏諷地說道,臉上浮起了微笑。〃是煤氣中毒。。。。。。〃
植忍住噁心叫道。
〃是那樣吧。煤氣開關沒關嚴。那可危險!〃〃煤氣開關沒關。。。。。。〃
植像鸚鵡學舌一樣嘟嚷著。
〃昨天都喝醉了。總而言之,你挺幸運。是我們科的葉月發現的呀!〃
橋本說道,這一次更加清楚地露出了譏諷的眼神。
兩年前,葉月景子和植有過關係。她是植在這個醫院第一個有關係的女人。當時成了熱鬧的話題。
兩人分手是由景子提出的。景子是一個聰明、剛強的女人。據說最近要和村上辦事員結婚。村上是一個老實、正派的男人。大約是與植交往的經。驗,使景子選擇了這樣的男人吧。
橋本一出去,景子便拿著注射器進來了。〃謝謝你救了我!〃
植一面捲起右胳膊袖口,一面說道。
〃真嚇人哪!我害怕,不敢看您的臉。作為護士,這是失職啊!〃
〃聽說煤氣爐開關開著,可我不記得昨晚開煤氣爐了呀。。。。。。〃
〃您大概醉醺醺的吧。再不然的話,就是用腳踢開的吧?〃
景子說著,把注射針扎進了植的肌肉。注射結束後,景子的臉上現出了微笑。〃您多保重。。。。。。〃
〃聽說你最近要結婚吧?祝你幸福哇!〃〃謝謝!〃
景子說道,在門前停住了。
〃結婚前能幫助您,我覺得舞奇怪的。不過呢,不知為什麼,我覺得好像因此就能輕鬆愉快地結婚了。倒是我應該感謝您哪!〃
植做了一個夢:真理子正在和她的朋友們聊天。真理子一說話,她的朋友們就笑。
真理子把嬰兒放在膝蓋上。嬰兒像真理子一樣面板白皙,眼睛亮晶晶的。
真理子說的是關於植的傻里傻氣。她得意地告訴大家,這個嬰兒的父親是植以外的男性。
〃植是個不能徹底改掉東北腔的人,他根本沒有發覺呀!說真的,在嬰兒出生之前,連我也弄不清是植的孩子,還是那個男人的孩子。可是,一看嬰兒的臉就明白了。到底是我所愛的男人的孩子呀!〃
〃不過,植先生雖然呆呆傻傻的,可是也有點魅力呀!我覺得一個晚上的話,好像還可以胡搞搞吧?〃
說這話的是被稱為色情狂的電視演員。眾人鬨堂大笑。這是對植的嘲笑。
〃我不是愚蠢,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不能相信!〃
植想叫喊,想進到房間裡去。但是,他的叫喊沒有聲音,他的腿腳麻木不動。
他出了一身冷汗。好容易才邁出一步走進了房間。
於是,真理子她們坐的榻榻米漂浮起來,她們大說大笑,載著她們的榻榻米在空中輕輕飄動,然後消失在太空裡了。
植出了一身盜汗,睜開了眼睛。不知什麼時候,房間已經被薄暮所籠罩了。
要奪走植的生命的煤氣爐,在黃昏背陰的微光中露出白色的獠牙。
植又覺得噁心了,喉嚨裡含著燃燒一般的胃液。他想努力回憶起昨天發生的事。
回到房間確實是十一點左右。到勤雜工室取來鑰匙,走進了房間。
脫下衣服放在椅子上,喝過水瓶裡的水,躺在床上。。。。。。無論怎麼回憶,植的記憶也是到此為止。他不記得用手開過煤氣爐。那麼,會是由於醉酒,腳踢著爐子,碰上開關了嗎?可是煤氣爐在高桌子的斜後方,他沒有走到那邊去。
煤氣開關會隨便鬆開嗎?
他覺得被窩裡吹進了冷風。窗和門都關著。可是,那股冷氣使他從腳尖到手尖的汗毛孔都擴張起來,吹撫他的面板,並且滲透進去。
為了不妨礙治療,高桌子被推到了牆邊。昨晚喝過水的水瓶,仍然放在那裡。他的上衣和褲子雜亂地堆積在椅子上。
植突然吃驚地望著水瓶。值班室的水瓶一般是由勤雜工負責的。
但是,勤雜工懶惰,三天就會忘掉一次。有時值班的護士用茶壺沏好茶送來,那是護士的好意。在祝賀會喝得大醉之後,懶惰的勤雜工會特地給植準備水嗎?植現在仍然清楚地記得,喝的時候的確很苦。
植搖搖晃晃地站在地板上,兩腿沒有一點力氣。他一面用床支著身體,一面走近高桌子。
房間被濃濃的暮色籠罩著。西方的天空殘留著微微的暗紅色。植抓住水瓶,開啟電燈,對著燈光觀察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