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子立即給植端來一杯水。因為醉酒,綾子的臉呈粉紅色。她的眼睛裡,顯然有媚態。植想,和妙子分手後,就找綾子吧。
〃大夫,請不要坐桌子。有患者來的話,不是讓人討厭嗎?〃
信子提高聲音說。她的神經似乎不能忍耐散漫和不衛生之類。辦公室地上落個紙屑,信子也會高聲斥責護士。
植認為,這可能是老處女歇斯底里的變態表現。
〃啊啊,累了,我得睡了。〃
植打著哈欠,來到了走廊上。從藥房門前經過時,聽見裡面有一男一女談話的聲音,植停住了腳步。
女人的聲音是伊津子的。植心想,男人也許會提到自己的名字,便不由得把耳朵貼在門上。由於醉酒,頭碰上門,發出了輕微的聲音。
談話聲中止了。門好像沒有上鎖,植推開了門。
藥房的齋賀和伊津子相對而坐。兩個藥劑師在藥房裡聊天,這沒有什麼奇怪的。
但植卻覺得這裡的氣氛不尋常。〃吆,是你們倆。。。。。。〃
植用下流的聲音說道。院裡人都知道,齋賀向'伊津子求過婚。
齋賀扭過臉去。伊津子用嚴厲的眼神看著植,問道:
〃大夫有什麼事嗎?〃
對於兩人來說,植的闖入顯然是不受歡迎的。〃你們正在背後議論我吧?〃
植搖晃著身體說道。他一邊說,一邊想:我醉得很厲害呀!在一般情況下,植是不會說出那麼小氣的話的。
兩人沒有回答。這似乎是肯定了植的猜測。
哈哈,用不著大驚小怪。我在哪兒都有人背藉議論哪!〃
四間值班室並列在一起。朝北的兩間是普通醫生用的,朝南的兩間是科長用的。
婦產科的值班室是二號。旁邊的三號是科長用的。
房間裡的高桌子上像往常那樣擺著裝了水的水瓶。這大概是勤雜工睡覺前準備好的吧。
走進值班室時,植覺得自己醉得很厲害,頭暈暈乎乎的,嘴裡不斷地嘟囔著什麼。
植脫下西服和襯衫,放在了椅子上。但褲子卻胡亂地扔在了床下的地板上。
即使如此,植仍記得凌晨兩點妙子要來。他只穿著襯衣和襯褲,覺得喉嚨非常乾渴,便喝了水瓶裡的水。他覺得好像有點苦,但又想也許是錯覺吧?
高桌子後面有一個小煤氣爐。房門沒有上鎖。值班醫生隨時都會起床,所以習慣不鎖門。植仰臥在床上。雖然醉醺醺的,但一部分神經仍處於緊張狀態。
植是和西澤科長吵架分手的。但思想起來,西澤像這樣對自己做出讓步,還是第一次。或許自己沒有必要進行那樣的反抗。而且,即使光子活著,其將來又能怎樣呢?
〃但是,我決不為西澤提供有利的證詞!〃……
植閉著眼睛嘟囔道。
幾分鐘後,植少有地發出了鼾聲。
一小時後,像重體力勞動者那樣,他的鼾聲越來越大了。
凌晨一點半,內科護士葉月景子為了急救高燒四十度的患者;來到內科值班醫生橋本副科長的房間門前。
橋本睡在一號房間,是植的右鄰。
景子剛要敲門,忽然聞到了煤氣味。她吃了一驚,開啟一號房間的門一看,這間屋裡沒有味道。景子急忙來到植正在睡覺的二號房間門前,發現煤氣味是從這間屋裡洩漏出來的。
景子急忙推門。門很容易就開了。房間裡漆黑一團。景子知道電燈開關在什麼地方,便用手絹捂住鼻子,開啟了燈。
煤氣味濃極了。小桌子下面有一個煤氣爐。看樣子好像是開關不靈,煤氣洩漏出來了。
這一定是因為喝醉了酒,沒有關嚴。
景子開啟窗戶,馬上叫醒了一號房間的橋本副科長。她把植放衣服的椅子搬到房間的犄角。
第二天早晨,植才甦醒過來。解毒劑、大量維生素、葡萄糖、樟腦液以及其他及時的處治,救了植的一條命。
比什麼都幸運的是,煤氣開始洩漏不久便被景子發現了。
他嘔吐得很厲害。心裡覺得噁心,猶如暈船最厲害時,又聞到了汽油味一般。
他一吐再吐,嘔吐不止。已經沒有什麼可吐的了,只有黃色的膽汁和胃液被硬擠出來。腦袋裡模糊一片。
痛苦稍微平息下來時,植才知道是由於煤氣中毒,險些丟掉生命。
〃越是喝醉越得注意煤氣。植君如果死了,哭的人可大有人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