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間。
此時,天空飄起濛濛細雨,短暫的黎明之光後,黎明喜極而泣,大家沐浴雨的清潤,把腳下之地看作孤島,沒有審判,不需要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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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發明新詞
對於校長的批判是空前激烈的。但再激烈也不能讓人發生物質屬性的變化,不能讓人退化到變成一隻山羊,或者進化到變成機器人奧特曼。
大概是出於“懲前毖後,治病救人”這個總綱,對校長的批判,猶如颱風登陸,風暴逐漸微弱下來。
青龍又走到我面前,說:“把校長安排到你這裡洗碗吧。”
我有點意外,校長是鐵定的刷洗蹲坑的最佳人選,讓被批判者在改造中認識自己的錯誤,不是很有效的方式嗎?
於是,我說:“不是讓校長刷洗蹲坑嗎?”
青龍說:“刷洗蹲坑的事情留給新兵,每天都有新兵進來的。”
我不好再有辯駁,點點頭算是認可了青龍的安排。
校長從刷洗蹲坑到被安排洗碗,有點喜出望外,他從極度的驚恐中甦醒過來。
我向一個空擋指了指,校長便一屁股坐下,與我們幾個洗碗的團坐在一起。
我忽然覺得自己冷起來,覺得無話可說,覺得意識分叉,沒有凝固點。
其他兩人似乎也很鄙視校長的加入,自顧自小睡起來,雖然八成是假寐,但確實也是無話可說。
趁我們不屑於瞧校長的時候,他偷偷地打量了我們一遍,他的眼睛偷偷地灼上來的時候,我感覺恥辱感升起,就像一個清純、美麗的少女,被一個流氓成性的暴徒撕扯衣服。
“大哥,怎麼稱呼?”他終於發話,在沒有具體頭銜的看守所內,“大哥”的稱謂是表示願意臣服的通行語言。
我扭過頭,眼睛的餘光掃了他一下,說道:“不需要稱呼。”
“你是我們的領導,你怎麼安排都行。”
“什麼領導不領導的,我聽不慣這個。”
“那就叫你大哥吧,反正你說話。”他很會纏。
“每次大夥吃好飯後,你把剩飯殘羹收集起來,倒進桶裡……”
“好的,好的。”我話沒說完,校長已經做出表態。
我說:“但是一定要倒得乾淨,不留半點渣末碎屑。”
他又連連點頭。
這時,青龍又走過來,蹲下身,問校長:“你條上有錢嗎?”
校長沒有回過神來,看見青龍有點散魂。
青龍又解釋說:“就是你進來的時候,你身上的錢要交給看守所,看守所給你一張紙條,讓你簽字,上面有多少錢?”
校長終於明白,並顯得很高興:“上面有錢的,大概有2萬多點。”
青龍說:“兄弟們晚上想吃點宵夜,上面的錢可以用嗎?”
校長畢竟穿梭於官場,知道其中利弊。
忙不迭地說:“可以,可以,兄弟們,儘管取用。”
青龍得此允諾,自顧自走了,也沒有說一聲謝,有點近乎打家動舍,就差沒有殺人滅口。
剛才青龍問校長有沒有錢的時候,首次跟校長用了“兄弟”的口吻,而校長也馬上回了一句“兄弟們儘管取用”,凌晨時兩個陣營堡壘裡的階級敵人,一下子因為錢的問題得到暫時妥協,青龍而且是蹲下身來問,不是喝令校長站起來回答問題。
在陰間有句話叫作“有錢能使鬼推磨”,在陽間應該是“有錢能使人變鬼”。我在那裡自顧自地聯想,發明新詞。
校長跟青龍一番稱兄道弟之後,是否還依然尊稱我為“大哥”呢?剛才還不屑於他稱呼我為“大哥”,現在“大哥”的殊榮還能保住嗎?
我為試探,不由問道:“你會洗碗嗎?”
校長的反應很敏捷:“會,會啊。”
“怎麼會的,你忙著開房,還會洗碗?”本來不想追問的問題被帶了出來。
“我讀師範的時候,開始自理,就學會自己洗碗洗筷。剛工作那會,做班主任,我教的是小學一年級的學生,學校沒有食堂,學生都從家裡帶午飯到學校,有的吃好了,不會洗,我會帶他們到學校的小溪邊洗碗,有時會索性幫全班的學生洗碗,讓他們快點回到班級溫習功課……”
他講的有點入神,那是他的本真嗎?我感覺他有點甜蜜。
另外兩名洗碗的獄友好像從假寐中甦醒過來,均看了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