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話音未落,衛長嬴正嚥下的一口冰酪差點沒嗆著,咳嗽了幾聲,黃氏忙上去替她撫背,止了之後,衛長嬴拿帕子擦著嘴角,哭笑不得的問:“他怎麼會這樣想?但凡在我身邊伺候過兩年以上的,就沒有不知道賀姑姑她有多討厭江伯。”
“但朱磊是這麼講的。”黃氏道,“他說昨兒個他過來,本只指望咱們這兒派兩個粗使過去,幫他把那餘豔華拖走。結果賀妹妹卻親自去了,不但去了,打發完餘豔華,還特意去看了江侍衛。看了江侍衛,又一迭聲的教訓起江侍衛了……”
衛長嬴忙問:“賀姑姑怎麼教訓起江伯了?不是江伯想給朱磊聘下那餘豔華才?”
“朱磊說一開始他們並沒有提到餘豔華,而是賀妹妹先說江侍衛人太笨,故人好好的從京畿搬到帝都,還有銀錢開起胡餅鋪子,也不問問仔細,何況他去買了那麼多次胡餅,之前餘家也沒請他幫買過什麼,如今忽然提起來,能沒算計嗎?”黃氏道,“江侍衛就分辯說,之前其父和其自己走鏢時,到京畿附近,幾乎都會在餘家開的茶肆裡歇腳。有時候餘家缺了什麼帝都才有之物,也會託他們從帝都回去時帶上。所以那日餘福道鋪子裡面粉沒有多的了,他走不開,又不想叫女兒拋頭露面,江侍衛就說自己去替他買些。”
“那話題是怎麼轉到餘豔華身上的呢?”
黃氏道:“這兒賀妹妹就說了,她打發餘豔華時看這女子口齒還頗為伶俐,顯然不是關起門來不見人的人。”
“江侍衛就隨口道了一句,餘家的次女確實口齒很伶俐。然後賀妹妹就抓了把柄,說既然餘福把這女兒看得緊,不讓她拋頭露面,怎麼江侍衛就知道這女孩子口齒伶俐?顯然不但見過,至少聽她和旁人說過話,或者自己與她說過話,才會覺得伶俐。江侍衛就說去買胡餅時,有時候是這女孩子出來招呼。賀妹妹又說江侍衛人笨,這都看不出來餘福打發他去買東西是故意謀害……”
黃氏嘆了口氣,道,“江侍衛許是被說煩了,就道自己本想替朱磊聘下這餘豔華為妻——爾後話還沒說完就被賀妹妹罵了回去!兩個人爭不幾句,賀妹妹就說了那番話,江侍衛這一氣非同小可,要不是他有傷在身又被朱磊按著勸著,差點就要奔到屏風外來和賀妹妹理論了。”
衛長嬴頗為無語,道:“所以朱磊這樣就認為,賀姑姑對江伯有意?難道他沒覺得賀姑姑對江伯……呃,很兇嗎?”
“那朱磊說,他覺得賀妹妹看似盯著他師父罵,其實是對他師父關心的很。又說賀妹妹懷疑江侍衛是不是自己瞧中餘豔華那兒,他聽著像是……像是賀妹妹呷醋了?”黃氏有點尷尬的小聲道,“朱磊他還一個勁的向婢子表示,他師父一生孤苦,若能有個師孃體貼,他是求之不得,願意將師孃當作親生母親一樣孝順尊敬。少夫人,您說這事兒?”
衛長嬴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仔仔細細的回憶了片刻,道:“許是我之前都沒有注意嗎?我從來都沒有覺得賀姑姑對江伯有什麼意思啊?”在去年江錚救下衛長嬴姐弟之前賀氏可是巴不得江錚早點死啊!
她又覺得哭笑不得,“朱磊這個人倒也有意思,賀姑姑把江伯罵成那個樣子,還把江伯氣得夠嗆。他這個唯一的弟子不思為江伯出氣也就算了,居然還樂見賀姑姑做他師孃?真不知道賀姑姑走了之後,江伯會不會揍他出氣。”
“江侍衛現下傷還沒全好,想揍怕也揍不痛他。”黃氏說笑了一句,道,“說句叫少夫人更驚訝的話罷,朱磊和婢子說的原話是——似賀妹妹這樣英姿颯爽、乾脆利落的女子,相信他師父一定早已中意得緊、只是不好意思開口了。”
衛長嬴愕然道:“乾脆利落這是肯定的,英姿颯爽?難道他是指賀姑姑罵江伯時的氣勢???”
黃氏哈哈笑道:“婢子可不知道,也許是?”調侃了一句,卻又道,“不過呢,婢子倒覺得,其實江侍衛人還不錯……”
“江伯比賀姑姑大了好些歲的啊?”衛長嬴一怔,下意識的道。
江錚都年近半百了,賀氏卻才三十餘歲,兩人之間足足差了十餘歲。所以這兩個人雖然都和衛長嬴關係密切,但衛長嬴之前和黃氏商議給賀氏物色再嫁的人選,卻是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江錚。
現在黃氏提起來,衛長嬴覺得非常意外:“而且賀姑姑也不見得喜歡江伯啊?”
“賀妹妹這個人,少夫人您不知道。”衛長嬴是看著聽著賀氏把江錚往死裡咒大的,所以先入為主的認為乳母和教習怎麼都不可能成為一對,然而見過賀氏年輕時候的黃氏卻不以為然,道,“當初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