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並沒有過多反應。
她們私下裡怎麼較勁,隨她們。只要別鬧到檯面上一發不可收拾,只要無損淑儀宮的清譽,她懶得插手,全當沒聽到沒看見。
淑儀宮大清早雞飛狗跳不得安寧,鍾粹宮蘅蕪殿卻是一片寧靜。
自從慎婉儀膝蓋跪傷後,整個蘅蕪殿就安靜得過分。
純婉媛一路走來,碰到殿中宮人向她行禮,卻是顫顫巍巍,敬畏再敬畏。
純婉媛頓生悽悽之感,姐姐如此受罪,就連宮人也這般唯唯諾諾,一副怕被欺凌的樣子。
慎婉儀坐在榻邊吃著雞蛋羹,聽到外頭傳報,放下喝到一半的羹湯。叫宮婢撤了小桌几,重新躺回榻上。
純婉媛進屋,正碰到婢女端盤出去,盤內放著剩一半的羹湯。
眉頭一皺,純婉媛輕聲問話,“慎婉儀今日可好。”
宮婢垂眸,恭敬回話,“昨日身上難受滴水未進,夜間忽起高燒,早晨剛剛退了些,勉強吃了幾口羹。其他的,半點不願沾。”
這可如何是好,純婉媛心頭一緊,腳下動作加快,匆匆邁入內室。
但見慎婉儀側躺在榻上歇息,不過兩天,卻是憔悴了許多。
觸景傷情,純婉媛一時悲湧心頭,兩眼兒水霧氤氳。
慎婉儀聽到聲響,緩緩睜開眼睛,見是純婉媛,虛弱扯了扯唇角。
“你來了。”
再平常的一句話,卻讓純婉嬡逗留在眼眶中的水汽迅速凝集,聚成晶瑩淚珠兒汩汩直往下掉。
純婉媛疾步奔至榻前,虛坐在榻邊,抓著慎婉儀兩手。
“姐姐受罪了,原是無妄之災,只怪錢容華太過分。”
“快莫說這些,”慎婉儀趕緊捂住純婉媛的嘴,“總歸是我行為欠妥,惹得錢容華生怒。”
慎婉儀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神情隱忍而苦楚。
純婉媛看這模樣便知事有蹊蹺,連忙追問究竟是何緣故。
無奈再三詢問,慎婉儀三緘其口,終是不發一語。
純婉媛不由惱羞,跺了跺腳,放下狠話。
“姐姐若是不說,我立刻去找錢容華問清楚。管他尊卑不分,管他以下犯上,反正她濫用私罰,就是不對。”
“快莫說這些諢話,錢容華本就嫉妒妹妹得寵。妹妹若去了,豈非送羊入虎口。”
慎婉儀急道,死死抓住純婉媛不讓她離開。
純婉媛本欲起身,聽聞此話身子倏地僵住,轉過頭睜大雙眸。
怔怔道,“竟是我的緣故。”
“與妹妹無礙,妹妹千萬別多想。”慎婉儀不假思索的否認。
正是否認太快,叫純婉媛更加堅信是自己的緣故。原來,姐姐竟是帶自己受過。
純婉媛兩眼汪汪,淚珠兒眼瞅著又要落下,慎婉儀趕緊取了帕子給淚人兒擦拭。
純婉媛乾脆接過帕子,低頭拭淚,抽噎軟語。
“錢容華有怨,儘管衝我來便是,何苦為難姐姐。姐姐素來與人為善,卻為了我活活受罪。”
“妹妹成日足不出戶,她縱有怨,又能如何。是我愛亂跑,才叫人鑽了空子。大不了,往後我也學妹妹,老實待在宮中。”
雖是安慰人的話,卻讓純婉媛越發悲憤。
她素來喜靜,出不出去無所謂。姐姐本是活潑的性子,卻因為她而要時刻待在屋內。錢容華,可惡,實在可惡。
“可恨我如今勢單力薄,拿她不能。”純婉媛懊惱之餘,喋喋反覆道,“待日後,待日後。”
卻是不知日後究竟能夠怎樣,話在腹中醞釀久久,始終無法輕易說出口。
慎婉儀看在眼裡,佯裝輕鬆的笑了笑,“日後的事日後再說,如今,過一天便是一天吧。”
深宮之中,半點不由人。說出來卻做不到,不如不說。
正是姐妹倆各自沉思之時,外頭小太監來稟,皇上賞了活血化瘀的御用膏藥,還有金銀首飾數件。囑慎婉儀安心休養,得空必來看望。
東西呈上,宮人們退下。純婉媛拿過玉白膏藥,捲起慎婉儀褲腿,親自為她敷上。
“這些事原是下人做的,妹妹放著吧,莫損了金貴之軀。”
慎婉儀抬手勸阻,卻被純婉媛撥開。
純婉媛瞧著那膝上紫紅淤血,比之周邊膚色的雪白,更顯怵目驚心。
眼兒再次紅潤,撅嘴負氣道。
“何來金貴,怎的金貴。若是金貴,豈由人這般打罰。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