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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那些貪官汙吏必定膽戰心驚。

當天色大明,東門城頭上的兵勇大吃一驚。春雨初晴,天宇中雲層薄,大地罩上了一重 輕霧,霧影中,距城兩裡左右,隱約可看到一列列軍帳,轅門外,三面大旗迎風飄揚。第一 面是認軍旗,上面繡著斗大的一個“祈”字。第二面是將旗。第三面是軍旗。認軍旗上繡的 一行小字看不清,走近方可看到繡的是:“巡撫江西地方兼理軍務”。巡撫原來不兼軍務, 三年前方行定製,巡撫的職權增大了。

巡撫大人勒兵城外,事先一無所知,來得大突然,心懷鬼胎的人自然害怕。城中騷然, 相府的人心驚膽跳。

巳牌初,嚴府派人前往軍營打聽訊息,被趕回城內。巡撫大人不接見任何人。

巳牌正。慄推官帶了八名按察使的屬員,前往相府拜會老相國。嚴老賊父子正感到惶 恐,求之不得,立即傳話請見,居然加了一個請字。半年前,本府的郭推官路經嚴府,被一 群豪奴工匠恣意侮辱,連相府的一個奴婢,也沒將一個七品推官看在眼下。事隔半年,今天 居然加了一個請字,異數,而且慄大人是徽州府的推官,風馬牛不相及,何用客氣?

侯門深似海,九個人在門房管事的引領下,從側門進入,經過不少房舍,方到達老賊的 花廳。在花廳接見一個小推官,在相府是破天荒的大事,得未曾有。

廳門有護衛把守,宏大緬麗的花廳中金碧輝煌,正中的長案後,虎皮交椅上坐著身材高 削,三角眼,眉毛稀疏的老奸嚴嵩,精神倒還朗健,很難看出他是八十六歲的人。

東面的案座後,坐著小賊嚴世藩。其實他不小了,已是近花甲年紀的人,父子倆權傾天 下,竊政二十年,上至部堂公卿。下至州縣小官。任何人不向他父子倆納賄,誰也活不成。 一切罪惡,大都出自這小賊之手。他與乃父的相貌身材剛好相反,脖子短,又肥又矮,腹大 如鼓,左目有眼無珠,是個獨眼龍,整個人堆在太師椅上像座肉山。

四周,二十八名剽悍護衛全副戒裝,這是嚴府大大有名的一百零八名甲土中,武藝出眾 的二十八宿,僅是身上所穿的鐵葉甲,也重有四十斤,可知二十八宿的真才實學如何可怕 了。

嚴老賊是賦閒的內閣大臣,官位已失。小賊是逃軍罪犯。郭推官大可不必行大禮,他長 揖到地,從容地說:“下官甫自南昌前來,特專趨府拜候,惟中公萬安。”

嚴嵩字惟中,慄推官稱他惟中公。以往,必須稱老相國,不然準倒黴。大明皇朝不設丞 相,設內閣大學土,敢奏清正名為丞相的人,將受遲凌大罪,而且全家處死。但老賊父子卻 要所屬臣下稱他為相國,稱小賊為小相國。

老賊父子安坐不動,冷冷一笑。老賊拂拂大袖說:“推官此次遠道而來,辛苦了,三月 來,不知公忙如何?”

“下官奉旨追剿山寇湖賊,職責所在,豈敢言苦?”

“責官所指的山寇湖賊……”

“下官受命南京,至黃山搜捕逃軍,可惜遲去一步。”

老賊臉色一沉,不悅地說:“貴官就為了此事而來的?城外祁撫巡的兵馬,也是因此而 來的嗎?”

慄推官的逃軍兩字,犯了相府的大忌。嚴小賊是逃軍,次子嚴鵠與羅龍文,也都是逃 軍。如在平時,慄推官天膽也不敢說這兩個字。

慄推官有備而來,並不為老賊的不悅所嚇倒,談笑道:“下官確為此事而來。但本意良 善。羅龍文在黃山招兵買馬,嘯聚亡命,有負險不臣之念,恐怕將累及吾公。祁大人據說已 獲得線索,認為羅賊可能匿居相府。下官恐怕吾公一時不察,收容羅賊貽下後患,因此先行 趨府稟告,深望吾公及早為謀,以免受到連累。”

“笑話!祁巡撫他敢前來胡鬧?”小賊怪叫,聲如狼嗥。

“祈大人不得不敢,聖命所差,他豈能不顧身家性命?勒兵城外,便是明證。下官帶來 了按察使大人八名隨員前來。他們皆是按察使大人的心腹,用意在表明下官已帶他們前來查 問過了,黎報自然呈稱羅賊不曾匿居相府……”

“哼!你認為羅龍文果在老夫府中嗎?”老賊大聲問。

“下官自然認為不在,但析大人不見得相信。既然吾公有計較,下官倒是多此一舉了, 告辭。”

“慢著!”老賊沉喝,問道:“似乎你另有打算,說來聽聽。”

“下官認為,吾公近來大興土木,工匠人數太多,品流複雜,難免引起誤會,可能有人 上京告變,因此方有祈大人領兵壓境的事發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