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捱打就掉眼淚,丟人,你不是純爺們麼?”
“靠。”許山嵐氣樂了。他以為自己考上大學不在師兄身邊,能瀟灑一段日子呢,敢情就是蹦躂的孫悟空,根本沒離開佛祖的五指山!
徐春風回到寢室,仍對許山嵐的功夫念念不忘:“真酷,太酷了!”還伸胳膊嘿嘿嘿比劃兩下,搖搖頭嘆息:“你看看人家,武術也好,英語也好,兩科交白卷也能上大學。我就學個英語,還沒學明白。”
郎澤寧脫下外衣彎腰拿水盆:“武術肯定是好的,學習倒不見得,高考加二百多分呢。”
“加……多少……”徐春風聲都顫了。
“好像二百多吧,全國第一嘛。”
“靠,不是吧,給我加二百分,北大也考上啦。”徐春風羨慕得不得了,胳膊肘碰碰郎澤寧,“哎,你說我現在學武術還來得及不?我重考,一定要念中文系。”
“嗯,等你四十歲重考,一定來得及。”
“切——”徐春風白了他一眼,決定不給這小子用熱水。
許山嵐回來以後,跟換了個人似的,天不亮就不見蹤影,上課時也不睡覺了,筆記做得那叫一認真,一下課又跑得沒影,快熄燈鎖門才回寢。
一連過了一個星期,這天許山嵐回來得早了點。徐春風和郎澤寧正在水房洗漱——他倆總在快熄燈時才來,幾乎沒人,免得擠來擠去太麻煩。徐春風一看見許山嵐就拍他肩頭,大驚小怪地說:“你小子這幾天跑哪去了?”
許山嵐肩頭一沉,沒讓他拍到,笑笑說:“我師兄找我有點事。”低頭洗臉。
“啊,是讓你好好學習期末別掛科吧。”徐春風擰毛巾,一眼瞥到許山嵐袖子挽起露出半截手臂,上面居然有兩條紅痕。他一把要抓過來,卻被許山嵐一閃躲開。徐春風瞪大眼睛:“靠,這是被人打的吧這是。”許山嵐放下袖子遮住傷痕,支吾著說:“……我師兄生氣了……”
“生氣就打人哪,太狠了吧?”徐春風還挺為他抱屈,“一定是因為你打架,但你打架是路見不同拔刀相助,他怎麼能不管青紅皂白就……”郎澤寧見許山嵐神色尷尬,一扯徐春風,對許山嵐說:“我們洗完了,你慢慢洗。”
徐春風被拉走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一個勁地嘟囔:“什麼師兄啊,還打人。”郎澤寧好不容易把他拉回寢室,小聲說 :“他們師兄弟的事別插手,你知道什麼,聽說練體育的都這樣,不打教不出好弟子。”
徐春風一瞪眼睛:“都全國冠軍了還不算好啊,他師兄倒好,也弄來一個瞧瞧啊。”
郎澤寧呼嚕呼嚕小破孩的頭髮:“你怎麼知道他就沒當過?快睡覺吧你,別管閒事。”
兩個人爬上床,不一會許山嵐也回來了,封玉樹那裡還是空著——自從他和徐春風吵架之後,就沒回來過。
郎澤寧閉了燈,躺了一會有點迷糊,忽然感到床鋪直顫,一睜眼睛,原來是小破孩子在底下踹床板。郎澤寧爬起來探出頭:“不睡覺你幹什麼?”
徐春風起身站在床邊,回頭偷偷瞅瞅早睡著了的許山嵐,仰頭壓低聲音說:“許子太可憐了,受壓迫的娃啊。”
“那你想怎麼著。”
徐春風一臉認真,鄭重其事地說:“郎澤寧我想好了,絕對不去練武術。別說加二百分,就是保送我也不練,那簡直不是人乾的活。我下定決心好好學英語,英語是不太好玩,不過不用捱打呀。”
郎澤寧又好氣又好笑,伸手在他腦門上彈個爆慄:“胡思亂想什麼,睡覺!”
聖誕過後是元旦,連著放假是一件開心的事情,更開心的是寒假就要隨之而來。但有一件極為不開心的事情,還不能輕易忽視,那就是期末考試。
別看這些學生平時一個一個又逃課又偷懶瀟灑得不得了,但一到每學期最後一個月,你就看吧,四處找女生哀號著求筆記影印者有之;捧著書本一圈一圈繞著花壇走,口中唸唸有詞者有之;不好意思在寢室點燈熬油怕影響同寢人睡覺,自己偷摸到水房借燈光背書者有之;到處找門路求出題範圍者有之;粘著老師大有不漏題就不離開的架勢者有之。當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不過英語系大一學生之中,最痛苦的莫過於徐春風。他從開始學英語,就沒及格過,心裡能沒陰影嗎?學校規定,四年之內,有四科小掛即六十分以下三十分以上,就不給學位證。四年哪,八個學期,一個學期就是精讀、泛讀、語法、口語、聽力、寫作至少五門英語專業課,大三還有翻譯、商務英語,最可怕的是還有二外。徐春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