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我師兄。”也沒等大家有所反應,幾步跑過去。大家都聽出他語氣有點緊張,互相低聲問:“沒事吧?”“難道那群混混和他師兄認識?”郎澤寧說:“先看看。”
許山嵐跑到他師兄面前,身子站得直直的,完全沒有平常散漫慵懶的樣子,微低著頭。天色很暗,看不清他師兄的容貌,只覺得身材很高大。許山嵐身高將近一米八,還比他矮了半個頭。他師兄似乎說了幾句,那個混混對著許山嵐一陣打拱作揖,就差跪下了。雖然不知嘴裡嘟囔些什麼,但明顯是在道歉,絕不是找茬。哥幾個這才鬆口氣。
師兄又說一句,轉身上車,小混混忙著給開門。許山嵐幾步跑過來,臉色不太好看:“我今晚不回寢了,去師兄那裡。”郎澤寧問:“沒事吧你。”許山嵐搖搖頭,笑笑:“以後再說。”
許山嵐轉身上了車,見師兄面無表情,心裡頭七上八下。師兄不是說半年以後才回來嘛,這也太沒譜了。
好半天大師兄總算開了口,可一開口就讓許山嵐嚇一跳:“功夫忘得差不多了吧。”
許山嵐抿抿唇,訕笑:“還行。”
大師兄又不說話,不知是生氣啊還是生氣啊還是生氣啊。許山嵐知道今天算是完了,完到什麼程度得看大師兄心情。他腰板坐得直直的,雙腿微微分開,低著頭,一副恭敬聆聽教誨的模樣。
等了一會,大師兄又問:“學業怎麼樣。”
許山嵐腦筋開始飛快地轉,在撒謊與不撒謊之間徘徊,最終一咬牙,說出實話:“沒怎麼聽……”
“嗯。”大師兄點點頭,說,“蔡榮。”
前面坐在副駕駛的人,忙轉身遞過來一樣東西,許山嵐偷眼一看,靠,正是自己應該學習的英語教材。大師兄隨手給他:“好好背一背,書編的不錯。”
許山嵐雙手接過,說:“是。”心道,幸好沒撒謊,要不然他隨便挑篇課文讓自己背,今天肯定得殘廢。
大師兄不再開口,許山嵐也不敢出聲,汽車平穩地行使,轉眼到一座院落前。
許山嵐捧著該死的教材,跟快要被宣判的罪犯似的,戰戰兢兢跟在大師兄身後,進了一個比較空曠的房間,只覺得眼前發黑嚇得肝顫。這房間太熟悉了,尤其是當中那個繃著皮墊子有半人高的木墩。
其他人都被關在門外,大師兄慢慢脫下外套,下頜點點那個木墩,語氣沉穩:“去吧。”
許山嵐把教材放在一邊,一步一步捱過去,脫光上衣,褪下褲子,俯趴在木墩上。冰涼的皮墊子緊貼尚待餘溫的肌膚,冷得他不由打了個哆嗦,雞皮疙瘩起得一片一片的。
大師兄從牆角櫃子裡拿出一根藤條來,拇指粗細,磨得鋥亮。走到許山嵐身邊:“犯錯誤該不該打?”許山嵐心裡說,老大,我都這樣了你鞭子都舉起來了還問我該不該打,太虛偽了吧,口裡低低地說道:“好像是該打。”
大師兄拿著藤條輕輕在許山嵐細膩光滑、肌理分明的背脊上摩挲:“嗯,打多少下?”
許山嵐用力抱緊木墩,心底一發狠,抿抿唇居然露出個微笑,慢悠悠地說:“大師兄你看著打吧。”
最後一個字的餘音還沒飄散,藤條帶著尖銳的嘯聲劈空落下。
打了二十下,許山嵐就抱不住木墩了,大師兄一隻手緊緊按住他,另一隻手上的藤條半點沒留情。許山嵐渾身是冷汗,咬破嘴唇也沒吭一聲。
一直打了五十下,大師兄才收手,扔下藤條,把疼得迷迷糊糊的許山嵐抱起來,推門進了旁邊的小臥室。輕輕放在床上,轉身拿藥膏,一抹上去清涼一片,痛感頓時減低了不少。許山嵐死死拽著被單,偏過頭不去看他。大師兄問:“怎麼,生氣了?”
許山嵐咬牙丟擲倆字:“不敢。”
“我離開多久,你就多久沒練功。看你對付小混混那兩下,力度明顯不夠。不練功也就算了,還不聽課,我打你打錯了?”
許山嵐不吱聲,半天悶悶地說一句:“你說該打,就該打唄。”
大師兄太瞭解這個小師弟,平時吊兒郎當漫不經心的,看上去脾氣好得不得了,其實骨子裡死倔,打死不低頭那種,能說出這句話已經很不容易。聽他聲音不太對,在許山嵐臉上摸了一把,滿手溼乎乎的,不知是汗還是淚。大師兄俯身低下頭,對上許山嵐漂亮的眼睛:“覺得委屈?哭了?”
“沒有。”許山嵐轉過頭不讓對方看。
大師兄盛怒之下打了他五十鞭,也有點後悔。但他知道自己一軟,這小子以後更得無法無天,當下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