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都懶得演,他是真看宋微不順眼。好在安王動不動稱病,進宮請安次數不多,沒什麼機會直接對上。
總之,朝廷上下很快知道了,太子與安王,對六皇子休王都採取了高姿態冷處理。於是四皇子端王宋霏與六皇子宋霈約在五月浴蘭節的那場擊鞠賽,自然吸引了整個京城上層社會的目光。
宋微在皇帝面前扮豁達,說什麼輸贏都無所謂,實際心裡打定主意,非贏不可。不但要贏,還要贏得囂張恣意,贏得閃亮奪目,把自己專業紈絝的鮮明形象,一步到位,深深烙印在京城貴族的心中。
他從姚子貢那裡搜刮來幾匹好馬,穆七爺又送上門幾匹上等西域良駒,以及蕃坊蒐羅來的高品質鞠球和球杆,硬體便算配齊了。至於人手,他自己跟薛璄是主力,侍衛中有四個水平夠格的。剩下兩個,憲侯府的面子加休王府的金子,直接挖了宇文二爺的牆角,挖得宇文坻連呼肉痛,卻絲毫沒有辦法。
六皇子從成國公府進的宮,此事一般人不知道,核心人士還是知道的。宇文家的榮辱,和六皇子的興衰,已經建立起無法抹殺的聯絡。再加上第一時間得知了前妹夫與六皇子的特殊關係,在成國公宇文皋心目中,莫名其妙就有了半個孃家的認知。聽說休王與端王賽擊鞠,憲侯出面從自己兄弟手裡要人,擱在從前,此等無聊添亂之事,少不得以兄長身份出頭訓斥一番,加以阻止,這回卻裝聾作啞,放任自流了。
宋微放言一個月不準獨孤銑上床,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不過獨孤銑明白他的意思,這個月要用來集中精力訓練備賽,也就善解人意地適可而止。
於憲侯而言,休王與端王這場擊鞠賽,輸贏倒真是無所謂。他要做的,是保證後勤與安全。這一場比賽,將真正拉開宋微步入京師上層社會的序幕。獨孤銑不需要旁人看見六皇子的馬球技巧,只需要他們看清六皇子的靠山和位置。
公事上近來沒什麼麻煩,兒子們的功課持續進步,女兒也乖乖服從安排,不吵不鬧,憲侯的日子可說安穩和順。
獨孤縈考恩科,皇帝給找了個現成的藉口,事後自該有相應的交待。於是自四月中起,憲侯府大小姐每隔三五日進宮一次,陪小郡主們讀書。宮中另有女官負責教授,獨孤縈的任務,相當於助教。大概覺得就她一人未免突兀,皇帝又隨手挑了兩個門第高貴年紀相當的女孩子,輪流進宮,陪後宮的老太太小丫頭打發無聊時光。
因為宇文坻擔下替外甥女造假報考之責,後來成國公夫人又特意和獨孤銑談了一次,表示將仔細留意,尋機窺測,獨孤銑漸漸將追查一事放下。女兒跟自己沒話說,相比之下,與舅母及表姊妹反而更親近。宇文家直系旁系子弟一大堆,跟獨孤兄妹自幼相熟。如今都漸漸長大了,獨孤縈和其中哪一個產生點私情,搞出這般事故,不是沒可能。若非她陰差陽錯被皇帝點了頭榜進士,考完不再露面,也就是個不了了之而已。事實上,獨孤縈自己也完全沒料到,雛鳳初音,一鳴驚人,引發諸多後患。
獨孤銑能猜到的,成國公夫人自然也能猜到。宇文夫人心中愧疚,故而主動將此事攬過去。如此獨孤銑更不好多說,不便多做了。況且真是表兄妹之間有些什麼,若長輩覺得合意,並非無法成全,且看後續如何。
這一樁暫且放下,剩下唯一令憲侯大人鬱悶的,便是那薛璄薛三郎了。
六皇子出身西都蕃坊,眾人皆知,薛璄以西都舊識身份,攀故人交情,撇下姚子貢姚二爺,改投休王門下,再合情合理不過。畢竟,大樹底下好乘涼,跟堂堂皇子相比,襄國公府沒有爵位的老二,區區一個五品閒職,實在差得遠。
當然,這些個閒言碎語,自戀兼腦補技能一流的薛三郎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他薛璄不惜拋別舊主,還預備得罪四皇子端王,為的都是報答六殿下深情厚誼。兩肋插刀,肝腦塗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自從約定幫忙,薛璄但凡得空,必定泡在休王府東城馬場。臨近比賽,乾脆請了十天長假,成天不幹別的,全心投入訓練。薛三公子不缺那點俸祿,上司知道他來頭,也不敢留難,這假請得甚是容易。他與宋微原本就是擊鞠場上打出來的交情,當過對手,做過隊友,真正搭檔上場,卻是頭一回。夙願得償,豈有不全力以赴之理。
宋微覺得這廝只要上了馬,接住球,看自己的眼神就正常幾分,也樂意多在球場上配合。下場之後,反正有獨孤銑這肉牆當擋箭牌。至於那兩人如何各懷心事,眼不見為淨。
獨孤銑不可能跑去跟宋微一塊兒打球。非要在此方面較勁,不過是賭氣壞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