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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獨孤銑站在廊前,摸摸下巴。前日剛被宋微批評對子女教育過於馬虎,這會兒他正在氣頭上,不如回去給三個小的查查功課,敲敲警鐘。

又過了一天,宋微才進宮,陪皇帝聊天吃飯。

兩天不見兒子,皇帝無形中多了許多話,樁樁件件細問。又怕兒子嫌煩,時不時欲說還休一把。宋微看得頭大,身邊都是皇帝的人,半點風吹草動都瞞不住。皇帝不過是巴望自己主動交待,圖個欣慰罷了。

宋微於是把端王約賽的事說了。

皇帝道:“老四沒什麼壞心眼,就是脾氣有些好勝。說起來,御苑還有不少好馬,大多性子溫順,賽場衝鋒,怕是不合用……”

宋微擺擺手:“兒子們玩個遊戲,還要老爹插手不成?輸贏都無所謂,你別管。”

他語氣衝得很,偏生皇帝十分受用。想一想,又道:“內庫裡大概還有些行頭,都是爹年輕時候用的。年頭有些久了,品質還是不錯的……”

宋微喜笑顏開:“咦?那倒要去瞧瞧。不過這次先不用,省得有人閒話。你放心,我有錢有路子,都不難辦。”

沒過幾天,宋曼姬悄悄到休王府看兒子,同行的還有穆七爺。兩人帶了幾個親信保鏢,抬進門好幾箱黃澄澄的金子。

第一一一章:情觀實質辨真偽,事看巧合起絆牽

景平二十一年,四月。

皇帝身體狀況一天比一天好,朝廷運轉基本恢復如初。

朝野上下傳言,陛下龍體康復,六殿下功不可沒。皆因六皇子迴歸,皇帝精神舒爽,故而迅速好轉,終至痊癒。

成國公宇文皋喪假結束,迴歸朝堂,重掌尚書令。太子暫代三月,依依不捨交權。太子代理尚書令期間,雖然恩科一事辦得不算漂亮,但總的說來,無過即是有功,苦勞不少,皇帝很是嘉勉了一番。

經此一事,從表面看,太子威望正穩步回升,人前越發溫文爾雅,盼顧昂揚。只有極少數身邊心腹才知道,太子殿下有多麼焦躁。按照宋雩的預想,這個時候早該給父皇送了終,自己位登大寶,步履至尊了才對。

明明頭年年底,眼瞅著老頭子就要不行了,得償夙願,只在朝夕。太子門客中,不論精於醫道者,還是通曉占卜者,都曾暗示皇帝熬不過年關。現在呢?老頭子面色紅潤,身形矯健,哪裡還能想象幾個月前隨時要斷氣的模樣?明知道等待忍耐即可,然而他已等待了太久,忍耐得太苦,恰如長途跋涉飢腸轆轆的旅客,眼看一盤子佳餚到了嘴邊,忽然又被端走——真是太殘忍了。

太子如今想起那野種老六,再看見自己的父皇,大致就是這感覺,恨得胃腸絞痛、口水直流。

事實上,對於宋微的存在,他察覺得比絕大多數人都要早,可惜卻一直沒有真正搞清楚過。

作為皇室嫡長子,甫一成年即被立為太子,紇奚昭儀進宮的時候,宋雩已然開府自立。父皇后宮那點事,雖有所耳聞,並無切實感受。他自己的母親乃是原配皇后,其時已過世好幾年。在太子殿下看來,一個蠻女寵冠後宮,也不過後宮之寵而已。短短兩年便死在宮中,實在不值得引起關注。

景平十九年,獨孤銑第一次赴西域尋訪線索,途中曾經遭遇暗襲,便是三皇子隸王手下死士。因為一直緊盯著老三的緣故,宋雩知道一點跡象。當時只以為老三欲圖抹去昔年施貴妃下手謀害紇奚昭儀的證據,完全沒想到皇帝是派人找兒子。直到宋微逃出憲侯府,獨孤銑與魏觀翻遍京城內外,才想方設法從老五那裡套話,猜出些許端倪。

猜出來,反而放心了。

寵妃又如何?施貴妃難道不受寵?號稱二十年聖眷不衰,殺了也就殺了。

兒子又如何?老三難道不是兒子?活著時再器重,死了也就死了。

六皇子封爵儀式過去大半月,太子殿下終於慢慢回過味來。這一回,居然輕敵了。倒不是跳樑小醜多有本事,而是小看了他在皇帝心中的位置,尤其沒料到,他能給皇帝帶來這樣大的影響,堪稱起死回生。

原本早該舉行的襄國公嫡長子姚子彰的承爵儀式,也因為皇帝龍體康健,一句話無限期後延。

只要看見皇帝那張紅光滿面的老臉,宋雩後悔的心情便如蟻蝗噬心,不得安寧。

早知今日,當初就該想盡辦法,斬草除根才是。

太子努力修正對六皇子的定位,旁人明面上是絕對看不出來的。皇帝跟前碰見,兄友弟恭一番,出了皇帝視野,雙方都只維持最基本的敷衍。至於二皇子安王宋霂,連在皇帝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