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錦帕早也被她捏成一團,思忖了許久,道:“那日出門前,二姐姐有一段時間不在房裡。後來,出了那事,母親和大姐姐便以為是二姐姐派人行刺,所以……”
聽罷,程緋染便微眯了眯眼,道:“憑這樣便就篤定是二小姐?”
七小姐搖搖頭,面上驚恐猶在,“不只是這樣的。母親從二姐姐房裡搜出了書信,白紙黑字,證據確鑿。母親才想出了這樣一招,以證二姐姐的清白。”
程緋染冷笑一聲,道:“大夫人的手腳倒是快。只是我與二小姐無冤無仇,二小姐為何要害我?”
“不,二姐姐要害得,不是郡主你,而是……”七小姐略有遲疑,頓了頓,才艱難地開口,“二姐姐要害的,是……是大姐姐!”
程緋染的雙眸透著詫異,“表嫂?”
七小姐順勢便說起了杜昭嵐與杜謹嵐之間的事情,“大姐姐從小貌美,旁人都誇她美豔動人,溫婉大方,而二姐姐站在大姐姐身邊,硬生生被奪去了所有光芒。二姐姐心裡生憤,一向都不喜歡大姐姐。兩年前,大姐姐出嫁,我原以為二姐姐會開心些。可是二姐姐卻愈發得恨大姐姐了。後來我才知道,二姐姐她……她竟愛上了大姐夫。”七小姐邊說著,便時不時瞄向程緋染,探她的神情。
“如今大姐姐回家省親,風光無限,二姐姐便愈發得嫉恨了。”
程緋染輕輕勾著唇,仿似在笑,清眸流動溢彩,卻叫人有些捉摸不透,“原是如此!呵,倒叫我做了替罪羊了。”
七小姐摸不透她的心思,便連忙跪下,道:“求郡主恕罪。二姐姐只是一時糊塗,求郡主饒了姐姐這次把!”叩了三個響頭,雙膝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寒氣逼人。
程緋染伸手虛扶一把,道:“此次的事情,我可當沒有發生過,可若我下次,我絕不輕饒。”
“多謝郡主,多謝郡主!”七小姐面露欣喜,連忙謝恩,那雙清澈無辜的眼眸裡一閃而過,叫人心驚的冷意。
第四十九章 世子慕琰
茗雪伸手將桌上茶盞換了,又奉了一杯參茶,道:“主子,您可信七小姐的話?”
程緋染優雅地品了一口參茶,覺得全身都暖了起來,輕輕一笑,道:“不全信,也不是都不信,她的話真假參半。”悠悠地嘆了一口氣,透著些許失望,“我只當她是不一樣的,沒有想到……”
茗雪見她神色黯然,便寬慰道:“主子,這世上的人,哪一個不是為了自個兒?七小姐如此,也是情有可原的。何況,有三小姐的前車之鑑,她總是要為自個兒打算的。”
“為自個兒打算?”程緋染低低地呢喃這句話,半晌,彷彿想通了什麼一般,緩緩地勾起了一抹笑。
茗雪見她釋然,便也就放下了心,“主子,您歇著,我去瞧瞧素清回來了沒有。”
素清回來已是半個時辰之後了,眾人美美地吃了一頓蟹宴,又在院子裡談天說地。輕風微揚,吹散了院子裡紅杏。程緋染捧著古書,恬靜優雅;杜謹誠與程緋堯把酒言歡,好不快活。而北靜王被素清纏著,去外頭練功去了。素清本就有些底子,加上天資聰穎,學起來並不吃力。
北靜王讓她一人練著,自己又跑了回來,坐在程緋染身邊,端著酒壺,視線卻落在不遠處的杜謹誠身上。見他眉眼皆是喜色,心裡便也安然了幾分。
程緋染只捧著書看,一頁一頁地翻,眉目間帶著淡淡的喜色與難得的輕鬆。青絲如墨,臉頰邊上的細發調皮地晃來晃去,偶爾輕輕地落在她翹鼻上。她皺一皺鼻頭,伸手將髮絲勾到耳後,抬手間流露出些許嫵媚。
杜謹誠又一次失神地望著她,她的恬淡,她的神情,實在太像她了,恍然間,他還以為她回來了。可是,她怎麼會是明珠呢?苦笑了一聲,將杯中酒一口悶了,辛辣的味道在喉中漫延開來,辣得他幾乎想要落淚。
程緋堯瞧得仔細,卻不言語,只把他的酒杯滿上,陪著他一杯接著一杯地喝。
明媚春光,伴著滿園的芳香,卻化解不開心裡的憂愁。
入夜時分,皎潔月光打在紅棉樹上,像是攏了一層煙霧。伴著涼風,杜謹誠孑然立在院子中吹起玉簫。簫聲總是嗚咽,伴著淡淡憂愁,叫人碎了一地的心。
程緋染在青絲苑裡,攥了攥那方寶藍山水錦帕,眼裡含淚,迷濛地望向明墨軒方向。
簫聲悠長,在這有些暖意的春日裡卻顯悲涼。杜謹誠緩緩放下手中玉簫,清眸黯淡,心中生疼,彷彿這一曲抽離了他所有的心力。
“二弟好雅興,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