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終於在日暮時分混進金陵城,小心翼翼繞進下城,直奔慶元春。連曜等人從後門進了宅子,卻見房內一片狼藉,屋內尚有迷煙燻燻,雪煙和小紅傷倒了在地上,口中還有血跡。眾人連忙用帕子繳了冷水罩上口鼻,連曜衝上去抱了雪煙,搭了把脈象,對其他人道:“開窗透氣,用百涼草燻著。”
連曜掃視了屋內,道:“迷煙如此旺盛,賊子尚未走遠,你等在此檢查巡防。達哥跟我去瞧瞧。”兩人躍上屋頂,連曜趴上瓦頂,低頭用力嗅著,在一片瓦上搓起起少許沫子,放進鼻下,臉色凝重下來,呆滯片刻。達哥小聲道:“這迷香味道很是少見,我想起一個人。”
連曜望向東邊,聲音竟然有些嘶啞,道:“我也想起一個人。他終於忍不住了。”兩人對視一刻,奮力向東疾行。
不到兩里路程,卻見一矮壯黑衣人正騎了馬在水邊向著東邊上城區飛馳。連曜拔劍直下,飛身就砍去,只聽得馬匹嘶叫,頓時撲倒在地。黑衣人防備不及,一併衝向前面。連曜急急又砍去第二劍,沒想到黑衣人反應奇快,掄起背上的五齒流星輪就甩了過來,連曜低頭折腰躲避。
達哥來不及阻止連曜躍下,眼見兩人已經交上手,鬥得圈圈緊密,而且兩人功夫相當,黑衣人甚至小勝一籌。達哥心生一計,從黑衣人背後躍下揮掌過去。沒料到黑衣人耳力奇佳,掌風未到,已經閃身躲避,達哥來不及收掌,竟對著連曜打來,十分狼狽。
連曜達哥兩人心中俱是驚詫,頓時三人對峙起來。
黑衣人冷哼了聲,又甩出五齒流行輪橫掃過來,那五齒流星輪十分鋒利,黑衣人的推力又凌厲之極,橫行之下,便如千百把鋼鏢、飛刀一般。連曜達哥跟著躲開,竟躲閃不及之處,被齒輪颳了右肩,滿手都是鮮血。
連曜大怒,運氣只提了寶劍撲向那五齒流星輪,一劍下去竟用足了十成渾厚內力,劍鋒之巔,便如千萬片花束飛來散去,彷彿料峭春分的皎潔梨花,肆然飛舞,皎潔萬方,五齒流星輪竟被逼得直跌落了地下。
黑衣人失了武器,一個翻滾想奪了回來,達哥看準機會,直迎了上去,一個飛撲將五齒流星輪踢得老遠,黑衣人冷笑,飛手出了暗鏢,達哥躲開間便被黑衣人搶了輪去。
黑衣人見連曜和達哥兩人輪番攻擊,自己略感吃力,便乘機會使了詐撂腳逃去。連曜和達哥緊追不捨,卻見黑衣人直直翻入一處大宅,連曜和達哥不假思索也翻身上牆跟了進去。
連曜心中有事,又殺紅了眼,欲片刻間了結了此案,乘黑衣人躲避之間,聚凝力氣,只聽得嗤嗤聲響,一股力道激盪直拍向黑衣人的天靈。
黑衣人被達哥夾住,使不出力道,眼看就被連曜拍了天靈,驚駭之下喊出:“你就捨得如此了結了我!你家的冤屈可就太便宜了。”
這句之下連曜心中激盪,內力竟然有所錯落,失了方向,黑衣人乘機一腳下去踢開了連曜腰間。連曜剛才用盡了畢生所學,但倉皇之間傷了內力,只覺胸口疼痛異常,再也使不出功夫。
黑衣人哈哈冷笑,道:“連承宗的兒子也不過如此。”說著竟提了輪齒劈了過來。
星火飛輪之下,連曜躲閃不及,唯有苦笑一聲,輕輕道:“爹爹,兒子實在沒用。”達哥見失勢態猝變,想都沒想直撲了上去擋住連曜,嘩啦被剮了一塊肉去。
卻聽得哐噹一聲銳利刺耳的聲音,一柄長劍直穿五齒流星輪中,直直釘住輪芯。輪劍在空中糾結,齒輪尖銳鋒利,劍鋒提拔利索,兩股內力激盪對峙之下,兩物竟然無法落下。
連曜轉頭看去,卻見小橋上走下一玄衣公子,冷冷對黑衣人道:“張武子,今日你卻也太過了吧。”
第六十五章
連曜卻見一玄衣斗笠公子從橋上了下來,月光如水,拉長了橋上清清瘦瘦的背影。黑衣人見了他,哈哈大笑道:“睿哥兒,老夫還唸叨你的功夫越發精進了,再用不了多久,就在老夫之上了。”說完大笑,順手收回自己的五齒流星輪。一方收斂了力道,只剩寶劍直插泥土。
謝睿直去取了寶劍咣噹入鞘,轉頭低沉道:“張真人今日如何得空兒下了山。”黑衣人見身份已露,扯下面上黑布說話,露出乾瘦的容顏。連曜依靠在樹邊,直直盯著黑衣人的面容,眼中怒火漸盛,彷彿將沸的熔漿,就要衝出山巔。
謝睿瞥了眼連曜,緩緩對張真人道:“你託我與連將軍傳信,我從中調和,你如何不信了我,自己親自下山。”張真人哈哈笑道:“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收到了信,這龍牙刀已經出現,老道我實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