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不經意一瞥,水下託著他的浸在水中的身軀看的清清楚楚。玉一般細膩的肌膚,因長年練武緊繃而光滑,四肢修長,肌肉呈流暢曲線,肩膀上散佈著水珠,頭髮溼漉漉的拖在水裡,浸到水下的那部分散成一篷墨蓮。
再看自己,因為剛才掙扎撲騰,衣服已不知滑到哪裡去了,因為恐懼,不知什麼時候一雙手已纏在夏殞歌脖頸上,雙腿也蜷曲著儘量遠離水面,整個人都掛在夏殞歌身上。
這副模樣,這副姿態
慕離感覺一股熔漿從小腹竄上來,在身體內橫衝直撞。口乾舌燥,呼吸急促,臉像被火燒著,一切看起來都凌亂迷離。但他轉瞬清醒,第一想到的便是放開手,然後——
想到下面是水池。
以為必死無疑,卻被一隻手從後托住,溫暖而堅實,耳畔響起似笑非笑的口吻:“嚇傻了?就這樣抱著別動,我想法子把你弄上去。”
乾衣服早被浸溼,夏殞歌也不介懷,就那樣抱著他站起來,身子一翻,坐地板上去。地板猛力一碰撞,兩人的私處便貼在一處。
慕離手抖得厲害,斷斷續續道:“你你放開”
夏殞歌眯眼一看他顫抖到痙攣的手腳:“你抽筋了,我還放開讓你找死?”
慕離又羞又急。
這——抽筋?
夏殞歌一手撕落一塊帷幕,隨意圍在身上,抱著他走出去,放到床上,一旁侍立宮娥驚得拔腿要跑,夏殞歌叫住,吩咐道:“把炭火生著。”
宮娥目瞪口呆看了眼窗外,翠色滿目梧桐樹擁著水池,池中菡萏淺紅瑰粉,煞是茂盛好看——盛夏時節。
把炭火生著?
殿下,您確定?
床上傳來慕離劇烈的咳嗽喘息,床單溼了大塊。
夏殞歌無奈看了他一眼,一把將他從被窩拖出來。
慕離心頭莫名悸動,只覺得整個房間的空氣都變得溼熱粘稠,彷彿有細濛濛的霧氣從抱著他的這個人眉裡眼裡升起,茲茲烘烤著,他漸漸看不清窗外的風景,看不清房間的擺設,甚至看不清近在咫尺的臉,只剩這一雙眼睛,明亮而妍嫵,時而深沉如幽潭,時而盪漾細軟漣漪。
呼吸都變得艱難,他忍不住要吻上那雙眼睛。
一個淡然的聲音將他自臆想中一擊:“溼淋淋就往被窩裡鑽,先去換衣服!”
慕離搖搖晃晃站在地上,四肢癱軟,恍惚中絲綢的柔軟微涼之感流過手掌,帶著熟悉清香——夏殞歌的。
聽到夏殞歌在說:“換新的床單,去請個擅長看傷寒的大夫來。”
迷顛晃悠著,不知怎樣換完了衣服,再被夏殞歌抱上床去,又好氣又好笑的語氣:“沒事吧?”
慕離心如擂鼓,那股熔漿在身體裡晃盪,滾燙撞擊著四肢百骸,灌注到心房。被夏殞歌觸碰過的地方都燃起了火,一路延燒到腦海,將理智都稍燒作灰燼。
他惘然張開眼,緊咬著嘴唇,不敢發出一個字。
夏殞歌似乎絲毫沒察覺他的異樣,試探性摸了摸額頭:“這麼快就發燒了,今天就別出門了。”
慕離嘴唇出血,顫顫點點頭,刺痛終於令他腦子清醒幾分。
夏殞歌笑笑,轉了個身,慕離以為他要出去,如釋重負鬆了口氣,豈料他轉了個身又回來,還在床邊坐下,掂起一隻琉璃瓶,一些晶瑩澄澈的液體在晃盪:“這是木樨露,喝了潤肺。”
“唔嗯”慕離用被子矇住頭,在被窩裡蜷成一團抖個不停。
夏殞歌瞥了眼慕離憋得緋紅的臉,搖搖頭:“傻子。”起身走出,並掩上了門。
那最後一瞥的寵溺還留在房間裡,有揮之不去的餘溫。人去房空,慕離心頭重重一痛,似乎有什麼被抽離那般空洞,強烈的羞恥湧上心頭,被子緊緊捂著頭和臉,與外界分離開來,慕離再也忍不住,淚水簌簌滾落。
自始至終,夏殞歌看他的眼神溫柔而寧靜,帶著似笑非笑的寵溺,那眼神,他懂。
以那樣尷尬曖昧的姿態懷抱著他,心口卻靜若古井,不起微瀾,他更懂。
這場起始於十多年前的緣分,於慕離,是一生一世的執念。
於夏殞歌,這寵愛始於親情,止於親情。
有那麼一日清晨,他們在桌上靜靜吃飯,桌上菜色鮮麗潤澤,出去一樣特為夏殞歌備的大部分是他愛吃的。夏殞歌忽然抬起頭,饒有興趣對著他側臉看了半晌,他強作不知,任紅雲無聲爬滿臉頰。
夏殞歌卻轉身問一個宮娥:“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