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等我——”
紅衣已奔出門外,夏子清淚汪汪跺著腳追出去:“哥哥等我!”
夏殞歌在門口一怔,一把將夏子清推進去:“你就待在這裡,這裡安全。”
然後對夏子翎徵詢看了一眼。
夏子翎微微點頭:“子清留這裡,殞兒你快回去。”
雨越下越大,天空像裂開無數裂痕,刺眼光芒貫穿天際。風帶著原始的遒勁狂野,一路黃葉紛墜,踩上去柔軟似已腐爛。
夏殞歌下意識按緊心口,感覺那封信堅硬的質地生生抵著肌膚,一陣鈍痛在心口蔓延。
忍不住拿出信,一遍遍確認,想要求證一點差異,卻只是一遍遍更加肯定。
沒錯,真沒錯,分毫不差。
曜華信中那“放兵擾涼國平民,後囚禁涼國侯、強作婚姻、逼交重稅”罪惡殘暴且流氓的人,是“永徽帝莫雋汝”。
周身氣力驀地賁張,一種深深悲切疲憊卻從無聲無息湧出。微微顫抖,握緊那薄薄一紙書信,靠在柱上輕輕喘息。
一列侍衛拖著全身是血的人,在走廊上行色匆匆。
看到他,齊齊跪下去:“殿下,刺客已緝拿。”
一排刺客全身是血,周身被鐵鏈縛住,有幾個已站不直倒在地上,前面幾個也傷的很重,眼睛卻明亮若閃電,滿是血汙的臉忽然綻出詭異笑顏:“夏公子,可還記得我們?”
夏殞歌詫異一瞥,臉瞬間僵硬:“是你們?”
那幾個氣息尚存的,竟是莫雋汝直屬的龍鱗成員。
那些人面容越來越扭曲,放聲大笑:“公子和陛下恩情果然綿長,竟連我等微末都入得了公子法眼、、、”
“是你們在泰山暗害阿離”,夏殞歌目光如炬,攥住那人肩膀一把扯站起來,冷笑,“今天居然還找上門,你們把阿離怎樣了說!”
冷笑到最後,竟失聲怒喝。
侍衛看夏殞歌失控,忙小心翼翼稟告:“殿下,多數刺客已被慕公子就地正法,慕公子慕前無性命之憂、、、”
“呵呵、、、”一陣怪笑陰測測響起,沙啞的嗓子,蝕骨魔音,“公子真是情薄,怎麼有了新歡就忘了、、、”
“咔!”骨頭斷開的碎響。
身後侍衛一拳打下去,阻止他說出更多不敬之言。
那人喉骨似乎碎了一半,發出的音節也是破碎的,喉嚨裡卻不住發出“呵呵”怪笑,似漏風的破箱子。
夏殞歌右手漸漸握緊,書信被揉皺,鋒利稜角一下下颳著手心,細銳疼痛被什麼放大了,疼得神智一遍遍昏聵,再清醒。
越握越緊,顫抖,再平復。
終於無可轉圜,終於,下定決心,百轉不回。
臉色逐漸平靜,甚至噙一絲笑:“哦,原來是你們。”
刺客大喜:“公子的意思是、、、”
夏殞歌柔聲道:“你們陛下讓你們來做什麼?”
刺客忙恭恭敬敬磕了頭:“我們身上帶著陛下要給公子的東西。”
夏殞歌點頭,向侍衛抬手:“鬆綁。”
侍衛愕然,呆呆看向夏殞歌,夏殞歌聲音一冷:“本宮說鬆綁,沒聽見?”
侍衛面面相覷,忙矮下身子,小心翼翼給捆得不成樣子的刺客鬆綁。
刺客長舒了口氣,一邊抖著礙手礙腳的鐵鏈一面喜滋滋嘟囔:“看來公子終於想通了,陛下原本以為公子會徹查慕離受害一事,這樣我們遲早就會被發現,我們也納悶呢,不就是送個東西麼何必這麼神神秘秘,可陛下的意思、、、”
“所以你們為了讓我找到,就來了毓明宮?”夏殞歌冷冷介面。
殺手笑笑:“公子真是聰明,其實刺殺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吧這個送給公子——”
說話間,遞上一個細長之物。
一支被折斷的鵰翎黑箭,浸過雨水涼潤,在宮燈下泛著幽冷黑光,箭頭粘著早已乾涸的褐色血塊,陳舊的金粉。
卿可記,上陽郡外那場驚心動魄狩獵角逐?
你一箭射斷我半空叱吒的箭?
歲月不堪,年少輕狂。
作者有話要說: 偶喜歡乖乖萌萌的小子清,啊啊啊,粉粉嫩嫩聰明又聽話還開朗,好喜歡~~~
☆、芳心共醉
箭頭血跡瞬間鮮活。
夏殞歌輕輕拿起箭,指節緊繃發白,微微顫抖,兩手緩緩移到兩端,似親暱的撫摸。
慢慢舉起,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