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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了點藥和證件。在他那兒,我通知我的上司“我將穿過花園”過來,盼著他們能幫我返回基地。不可能從合法關卡過境,那裡的邊境線每天上午都對工作人員開放。如果法利蒂的戰士在排隊等候過境的人裡看到我,那我的末日就快到了。一般情況下,我會到希臘或者土耳其轉一圈再回來,可這次我沒這份力氣了。暫時沒有等到他們的迴音,我向那個倒黴的聯絡員借了一輛車,朝著法利蒂控制的那塊區域開去。

我在路邊把車丟下,開始步行。到了一個我比較熟悉的陣地,因為這裡視野開闊我一直挺喜歡的,我坐下來,等著天黑。真主黨從這裡向以色列發動進攻是慣常的招數,哪怕是齋月的晚上。應該說,特別是在齋月的晚上。

將暮未暮時分,我發現前面走過一隊人馬。我尾隨了他們大約有二十分鐘路程,而他們“接納了我”。我堅持著,繼續往前走。這挺不容易。我燒得厲害,好幾處傷口已經感染,全身痠痛得不行,每走一步都牽動全身上下。我熟悉游擊隊的行軍路線。只要在他們突然折回的時候我能隱蔽好自己就行了。但願上司們能把我發出的訊息當回事,派突擊隊來幫我他們肯定能救我於水火。

我聽到在遠處,大約是我的右面,傳來直升機開火的聲音。如果我前面是真主黨的突擊隊,它向誰射擊呢?

我們繼續前進。夜幕降臨了。周圍伸手不見五指。我不斷跌到,一邊走一邊睡。終於疲憊之極,一頭栽倒在荊棘叢中。

自動步槍的交火聲幾聲喊叫有人在跑有人搖晃我在我腿上打了一針把我扛到背上去的時候,把我的肩膀給弄脫臼了他不能用這種方式,我得教教他對我得教教他他的脖子有香皂的氣息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聞到這種乾淨的味道了肯定是以色列人。我完全失去了意識。

當阿米爾——帶隊去救我的指揮員——第二天一早去做彙報的時候,被他自己的長官和我的長官劈頭蓋臉訓了一通。這是他後來告訴我的。

“你瘋了!誰給你權利開槍打死那幾個人的?”他的長官大聲斥責:“這就是你所說的秘密救援嗎?而且是在齋月期間。”

第七章 重返敘利亞(14)

阿米爾生硬地反駁他:“難道要我說對不起嗎?我們自己的直升機從空中向我開火,而你說這麼多就只是要指責我們不該對這些魯莽的傢伙進行還擊?”

“我對你們說過:不要惹事生非!這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是嗎?”

“我們盡力而為了,”阿米爾為自己辯護:“最重要的是,我把我的人完完整整地帶了

回來!”

“你的人和那條‘魚兒’!”我的指揮官糾正了一句。

“她,她當時已經是一堆散件,那種裝上電池或電板就能使用的組裝貨。”

“正經點!”

他的長官截過話頭:“看報紙了嗎你?‘以色列昨夜空襲安全區域:六人死亡,其中一個年輕死者是為他祖母送齋月晚餐。’這是不可避免的嗎?”

阿米爾怒氣衝衝:“我無法相信這種新聞。我們把那個已經七零八落的‘魚兒’給你帶回來了,你卻因為這種小紅帽的故事來和我大動肝火?什麼給祖母送過節聖餅!我再說一遍,他們從空中用槍口指著我們頭頂!”

“你快點歇著去吧。就像你說的,這種故事留給下次監察委員會的人開會吵吵去。謝謝你的禮物!以後如果有人告訴你行動要隱秘,你應該理解成:不要在安全區殺死任何人。這樣說你聽明白了吧?”

“不可理喻。難道讓他們掃射不成?”

“我問你聽明白了沒有?”

“是,長官,非常清楚!”阿米爾不情願地回答。

1998年12月23日:真主黨轟炸以色列北部地區,共發射卡秋莎導彈三十餘枚。

都是些痛苦的回憶。我在醫院裡呆了一個星期,兩天處於半昏迷狀態,五天病後恢復,出來後真想把一切都忘記得乾乾淨淨才好,可是我必須寫一份報告。

於是我動身去看望我最忠實的朋友,永遠那麼耐心,永遠那麼熱情,永遠給我以安慰:大海。這是世界上唯一能帶來平靜的所在。她懂得我,理解我。漫長歲月她一直在那裡,作為我們的記憶。她瞭解一切,目睹一切,傾聽一切。她看到了那些商店和精品屋。她聽憑那些駕著帆船踩著滑板的遊人替代了靜默的釣魚人。在這裡,傳統和現代互不干擾地並行。她消化了時間的流逝。她使一切都變得相對。

臨走前我去看了大海。她接納了我,沒有偏見也沒有評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