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何止是擔心蕭羽的安危,他更擔心主公也在裡面……
原本六人行,加上後來陸陸續續跟上來“幫忙”的武林同道,少說也有百來人。
山腳下的石碑被野草爬滿了,遮住篆刻在上頭的內容。
他們一步步往深山走去,人聲漸遠,陰陰冷風將搖擺的野草吹開了些,露出上頭血紅的大字——擅闖禁地者死!
34、心亂如麻 。。。
越往山上走,寒氣越重,霧氣也越濃。
行至半山腰之時,忽起一陣大風,夾雜著風沙,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火把在瞬間熄滅,突如其來的黑暗攪得人心惶惶,大家都在說話,有小聲嘀咕的,也有破口大罵的。
這麼大的風,按道理來說霧氣本該消散一些,可此刻眼前白濛濛一片,上山的路竟是比之前更為模糊不清。
所有人都在仔細辨認方向,唯獨柯琅生站在那兒動也不動。他這一路三不五時就盯著連瑾春的背影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待到不自覺跟著連瑾春走了幾步,耳邊的嘈雜聲漸漸消失,他才恍然發現四周空蕩蕩的,這些人竟都憑空消失了。
趙之陽不見了,齊暮川也不見了……
柯琅生驚道:“師弟!”
他一出聲,走在前頭的連瑾春似乎也嚇了一跳,猛地轉過身來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柯琅生居然跟了上來,主公的五行之術從未失效過,方才物石移動,本該將所有人都打散,柯琅生怎麼還會一步不離地跟著自己?除非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
連瑾春定了定神,說:“這山裡容易迷路,許是那場大風把大家都分散了,你彆著急,我們再往前走走,看能不能找到他們。”
柯琅生風寒未愈,抵著唇咳嗽了好幾聲,才啞聲道:“好,也只能這樣了。”他從懷裡掏出火摺子點亮,率先邁步,再也不肯走在連瑾春身後。
連瑾春見他臉色不好,嘴唇張了張,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帶著柯琅生他如何去面見主公?這個意外是他沒有料到的,這個意外也來得不巧,理智告訴他,他應該趁著此刻柯琅生毫無防備,一掌把他劈暈!
可他又如何下得了手?這山間寒冷,若丟下柯琅生獨自離開,以他現下的身體狀況,萬一撐不過去死在這裡該怎麼辦?
簫聲力透濃霧而來,兩人都停下了步伐。
柯琅聲皺著眉頭,沉吟道:“怎麼會有如此清晰的簫聲?這周圍分明一個人也沒有。”
連瑾春心頭著慌,這是蕭羽在催他了。
柯琅生轉過頭來問他:“你知道是何人在吹奏嗎?”
連瑾春垂下眼眸,低聲說:“興許是齊大哥他們在找我們也不一定……”、
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設了很多機關,柯琅生就算闖過去,也必然身受重傷。
連瑾春眉頭緊蹙,腳步慢慢停了下來。
柯琅生訝異道:“怎麼不走了?”
連瑾春默然不語,柯琅生折回頭來走到他身前,又問:“到底怎麼了?”
連瑾春一時找不到理由,只好支支吾吾道:“腳痛……我們歇會兒再走吧。”
他臉色雪白,神色鬱郁,柯琅生想也不想地蹲下去抓他的腳踝:“哪隻腳痛?我看看。”
連瑾春飛快地蹲下來,擋開他的手,急道:“不用你管!只是、只是剛才崴到腳,沒什麼大礙,我想休息一下再走。”
柯琅生想說話,但一開口就咳嗽。
連瑾春趁機道:“我看你病得也不輕,歇一歇,喝口水吧。”
他說話又低又輕,聽落耳只覺話語中飽含關愛之意。
兩人視線對上的剎那,像是都意識到氣氛的微妙,一時間俱都沉默起來。
找了棵樹靠著,他們吃了些東西,又喝了點水。
柯琅生問:“你的腳沒事嗎?待會兒還能不能走路?”
連瑾春不理人,只管閉著眼睛裝睡,一來是想借此逃避獨處時的尷尬,二來也是在靜心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這樣靜默著也不知待了多久,柯琅生見連瑾春似乎是睡著了,也不再出聲。
過了半晌,連瑾春用手肘抵了抵身旁的人,道:“走吧,再不走就要被困死在這兒了。”
柯琅生沒動靜,連瑾春等了一會兒,轉過頭去皺眉道:“柯琅生你……”未出口的話戛然而止,柯琅生臉色潮紅,呼吸灼熱,整個人縮在一塊瑟瑟發抖,神智也迷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