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掙不開暗衛的箝制。
宋玄禛把匡顗交給匡頊,手握長劍緩緩起身走至南千揚面前,猛然陣風驟生,南千揚臉上的麵皮裂成兩半落下,露出真正的面目。
南千揚一雙鳳眼恨恨地瞪著宋玄禛,稍稍咬牙,頰邊便綻出一道傷口,血珠隨之滑過臉龐,落在地上。
眾人不禁驚訝宋玄禛的劍有多快、有多準,唯遜敏上前扶住宋玄禛,轉首輕喚:「平福,過來扶陛下回去休息。」
平福愣了愣才回過神來扶住宋玄禛,但當他看見前方的逖軍,剛落下的心又提了起來,「逖軍還在前方,匡將軍重傷,陛下又身子不適,那我們……我們……」
遜敏看了宋玄禛一眼,宋玄禛幽幽嘆了口氣,心知自己拖著腹痛之身實在再難應戰,故向遜敏點了點頭,默許他的行動。
遜敏朝宋玄禛揖拳俯首,躍身至軍前舉劍大喊:「眾暗衛聽命!」
暗衛垂首跪地,齊聲道:「在!」
「緊守前線,遇敵殺敵!誓死效忠我王!」
「誓死效忠我王!」暗衛的呼聲此起彼落。
御平軍見了,亦被其心感染,一名副將從隊出走出來,朝將士大喊:「我們御平絕不能輸人,來!拿出我們的忠肝義膽!讓逖軍見識我們堯軍的威勢!」
「好!」御平軍的將士高舉兵刃,速速列隊,原本鬆散混亂的隊形亦瞬間變得齊整。
面對同樣剛被菆國所擾的逖軍,堯軍眾士的雄心不減反銳,個個身懷保身衛國之情,誓死護國護君!
烏伊赤見目的已達,若再與苦纏下去,亦難保不會大敗而回。他遠遠看著匡頊,思忖片晌,終向哈鞮道:「收兵!」
烏伊赤率先策馬回駕,哈鞮見主子走了,回首瞪了堯軍一眼,自知氣勢輸人,故咬了咬,心深不忿地帶同部下隨主子回去。
堯軍看著敵人退去,歡呼叫囂驟起不息。遜敏暗暗鬆了口氣,心忖若對方攻來,恐怕又是一番惡鬥,兩敗俱傷。
沈敕在陣中和袖搖了搖頭,但心中亦難掩方才的振奮,臉上慢慢浮現出一記微笑。
燭火輕曳,夜風悲涼。
紅帕漫漫,憂憂我心。
微涼的手撫上匡顗熾熱的臉頰,伏在床上的匡顗眉間一蹙,低喘不斷,乾烈的雙唇彷佛欲言又止,冷汗不斷濡溼他的衣衫,髮鬢纏繞在他的頰側,人處於冷熱之間,看上去為之猶憐。
「陛下,您剛才操勞過度,動了胎氣,應當歇息才是。奴才伺候您就寢好麼?」平福顰眉上前,俯身扶住宋玄禛的手臂。
宋玄禛淡淡搖首,堅持坐在床沿,撫過匡顗的臉,替他把沾在頰上的溼發挽到耳後,纖指沾過身側的溫水,憐惜地輕輕滋潤匡顗的唇。
如今他滿腦子都是匡顗,回想他奮不顧身地為自己擋刀箭、一路上對自己的關愛、被自己拒絕後的苦澀與隱忍……匡顗的喜怒哀樂,通通在腦海中重現。
宋玄禛蹙眉苦笑,握住匡顗的手輕搖,哽咽道:「我從沒見過你如此狼狽的模樣呢,你不是費盡心思也要騙我麼?如今算什麼?存心要我難過麼?我知道你很累……但至少睜眼讓我看看你。」
「陛下……」平福攥袖輕抽鼻兒,人早已淚流滿臉。
宋玄禛被平福的哭聲引回視線,看著平福淡說:「匡顗好端端的,你哭什麼?」
「奴才該死,奴才不哭……」
「說什麼死呢?別再說了,你退下罷。」宋玄禛不耐煩地擺擺手,卻不知自己的手籟籟顫抖,打破他表面所見的沉穩冷靜。
藥香漸濃,細碎的步聲隨之漸近。
匡頊捧著托盤與遜敏、沈敕一同掀簾入帳,平福瞄了遜敏一眼,一邊拭淚一邊搖首,暗示宋玄禛不聽勸言休息。
遜敏暗歎垂眸,走到宋玄禛面前跪下,舉起手上的卷軸。
「陛下,逖國傳來手諭。」
宋玄禛頷首接過,開啟一看,少頃面無表情地把卷軸遞給沈敕,淡說:「太傅,你看看。」
沈敕與遜敏對望一眼,上前恭敬地接過宋玄禛手上的卷軸揚開細看。他倏地瞠目驚歎,道:「議和同盟,多年來冥頑不靈的逖國竟願與堯結盟?」
遜敏與匡頊臉上同樣一驚,宋玄禛握緊匡顗的手閉目點頭,輕道:「朕打算答應議和,與之結盟。」
「……可是,如此堯國豈不難以一統天下?」沈敕顰眉輕嘆。
宋玄禛轉首看向匡顗,滿目柔情,悠悠道:「朕向來無心一統天下,只願天下百姓安居樂業,國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