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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觀者的角度品評別人的功過,卻不知道自己深陷泥沼該如何自拔,她們都是弱者。

寧橙動作極慢的彎曲雙臂,緩緩抬起在邵承的背部交握雙手,感覺到他肩膀突然一抖,心裡也跟著一抖。

然而不管怎麼說,她收攏雙手的動作,已經說明了原諒。

“對不起。”她輕聲說。

下一秒,他的嘴再次堵了上來,混合著血液,他們擁吻在一起,彷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般得絕望,在彼此懷裡尋求最後的慰藉。

但願,救贖,但願,相濡以沫。

這一次的結合,比任何一次都要痛,也比任何一次都快樂,不管是心理上的還是身體上的。

邵承身上燙的灼人,像團火球糾纏著寧橙的四肢百骸,她在他身下痛苦的呻吟,迷濛間望見他同樣扭曲的臉,感覺自己將要被吞噬殆盡。他在她體內橫衝直撞,彷彿急於要證明什麼,汗水落在她的胸口,激起一層層的戰慄。快感來臨時他伏在她身上劇烈地顫抖,自喉嚨深處發出深沉的呼叫,他吼著她的名字,每一聲都重重落在她的心口。

他們都知道,經此一事,有些傷痕已經形成,有些快樂將永遠埋葬,有些東西也將被改變,就在你衝破對方的底線時。你讓一個人痛不欲生的為你哭泣,並且看著對方在你的利刃之下匍匐哀求,就會明白刻骨的痛是最難以彌補的,縱使你也痛不欲生。

“皮肉的傷害可以靠醫學拯救,心上的傷痕可以靠愛情撫慰,但若是愛情也被磨平了呢?”寧橙茫然的自問道。

她攤在邵承的懷裡,閉著眼,感覺到他起身過一次關了燈,又躺了回來,將她重新攬回懷裡。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時,天色已經大黑,她微微一動,自身後摟著她的雙臂立刻收緊。

他的聲音就像是在地獄裡蟄伏了一圈:“醒了?”

寧橙應了一聲,身後人又說:“聽我講個故事。”

“我父母去世的時候,我人在外地,本來定了和同學一起搞個跨越三省的畢業旅行,沒想到接到的第一通來 自'炫*書*網'北京的電話,竟是報喪的。聽筱叔叔說,我父母走的時候並沒有遭受太大痛苦,車子被撞凹了大半個車身,還好沒有燒起來,幫他們儲存了全屍。往北京趕的時候,我也在路上出了車禍,腿骨骨折,輕微腦震盪,被送進醫院的時候我還在想,可能是我父母捨不得我,想叫我去陪他們。”

邵承的呼吸就貼著寧橙的耳後,他說的極慢,呼吸平緩,彷彿說的並不是他的切身經歷,不過是從媒體上看來的新聞。

越是痛苦的事,越要掩藏。寧橙深知這一點,不由得更往身後的懷抱裡靠了靠,一手來回撫摸扣在她胸前的手臂,那塊面板正是她上次咬過的地方:“都過去了。”

“等我見到他們的遺體時,已經是在殯儀館裡了,化妝師已經給他們化了妝,看上去像是睡著了,筱阿姨推著我坐的輪椅走過去送了他們最後一程。到場的人不多,全都是他們單位的同事,至於親戚,就是老家來的那幾個,他們看我陌生,我看他們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人活著的時候沒見過一面,等到人死了才趕來相送,握手的時候,我甚至感到他們的抗拒,其實我也不願意在那種場合和老家的人相認,一轉身,仍是陌路。”

邵承將那段不堪回首的痛苦回憶挖掘出來,將自己的最後一層堅強也撕裂了,將裡面最軟弱的果實暴露在寧橙面前。寧橙已經獨佔了他對親人最後留戀,以及愛情,她的一句話遠遠比外人的長篇大論來的珍貴,他甚至不能想象要是沒有再次遇到寧橙,此後他會否成為行屍走肉,就那樣按部就班、循規蹈矩的過完一生,和筱萌結婚,傳宗接代,賺錢養家,無謂的活著,僅僅是為了無謂的等死,生存著,而不是生活著。

“對不起。”寧橙說,打斷了邵承的思緒。

她牙床子刺骨的痛,聲音含糊不清:“之前的話,是我說重了。”

邵承向下滑了存許,將冰涼的鼻頭貼上她溫熱的肩胛骨:“能不能答應我,以後都別再提那兩個字。”

他指的是“離婚”,對於他來說,那不僅僅是簽字和分道揚鑣,更是“拋棄”。

此時的邵承就像是街邊的棄貓,無助的呻吟,心頭被人牢牢握在手裡,稍一用力就會將它粉身碎骨,只盼著握著這個生殺大權的女人可以重拾溫柔。

他聽見她說:“我答應你,以後都不再提那兩個字,我會永遠陪著你。”

寧橙閉上眼,在心裡給自己判了死刑,她想,若是彼此折磨也是幸福的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