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歡喜……
本來就興致極高,這人要一高興起來,還真閒不住,李玄謹不由又坐回椅子上,不過這回卻是拿起了巡閱使陳祖的奏摺,他還記著呢,種從端當年不但是太子舅父,而且是鐵鐵的太子一黨。
陳祖的奏摺就大不一樣了,上面從他繼任軍前巡閱使開始,到與鷹揚將軍趙石,按察使種從端商議金州諸事,再到賊匪雲集漢水,各人都是如何佈置,軍情如何,民情又是如何,接下來,賊匪過江,直取興元城,然後自己隨鷹揚將軍趙石於三十里坪迎戰,種從端留守,其中尤其詳細的就是激戰細節,最終賊匪大潰,又是如何善後。
一樁樁一件件,有先前戰報上有的,也有沒有的,最後又是大讚聖上英明神武,慧眼識人,鷹揚將軍趙石國之棟樑,有名將之姿等等等等,洋洋灑灑數萬字,讓景帝李玄謹看得目眩神迷,連徐春帶著幾個小太監擺好桌案,端來菜餚美酒都沒注意。
這一看就是約半個多時辰,這才撥出一口長氣,戀戀不捨的合上了奏摺,回味了半天,卻是想到,之前的戰報竟然沒提幾個人方一繼任,就已經商量好了金州一戰的方略,而戰報上竟然隻字未提,幾個人真真是膽大包天。
不過還是方才所的那般,他正在高興頭上,想了一想便也釋然,這幾人私下計議,成了則功在社稷,若是不成,說那許多也是無用,反而會引起朝議,紛爭,干擾幾人決策,到是頗有些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意味在裡面,反到是趙石所上的平蜀七策之中略有提及,卻未想到幾人如此大膽。
“陛下,酒菜已經齊備,可是現在便用?”
“好,不用旁人侍候,讓他們都出去吧。”
“是,陛下。”
景帝李玄謹來到桌前坐定,手裡拿著種從端的奏摺,挑著幾樣喜歡的,微用了些,又抿了一口美酒,心情大暢,只覺今日所用菜色味道極佳,酒香也頗為醇厚,胃口上來,又多吃了幾口,更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這才展開手邊的奏摺仔細觀瞧。
種從端所表比之陳祖一點不差,金州幾月以來的措置比之陳祖還要詳實幾分,但就戰事上,他未曾親見,只說了俘獲如何之多,民心如何振奮云云,李玄謹一邊吃菜一邊飲酒,一邊讀著奏摺。
又是半個多時辰,放下奏摺之時,已是滿面燻然……
陳祖,種從端,景帝李玄謹默默唸叨著這兩個名起身來到龍案旁,順手拿起趙石的奏摺,方才沒有看完,這回卻是仔仔細細從頭到尾又看了一遍。
要不怎麼說呢,有比較,才會有區別,和其他兩人奏摺比起來,趙石的奏摺最是簡單,沒有多少冗餘之言,沒有什麼歌功頌德之語,更無表功之意,要說多餘,只是敘了簡拔恩遇之情,奏摺最後,述的也不是自己之功,而是俘獲賊匪安置去向的建言,和以工代賑差不多,卻要比之前與種從端所言詳實許多。
字裡行間,都是金州善後種種,以及將來蜀中戰局如何如何,方才讀這些他還有些氣惱,但看過其他兩人的奏摺,再回過頭來細讀趙石所奏,卻是韻味十足,越是琢磨,越是覺得之後戰事應是如此,才能讓人放心。
這時景帝李玄謹已是酒意上頭,不過還是隱隱間明白,其他兩人未必沒想到這些,只是這奏摺和捷報同來,表述功勞乃題中應有之義,是想討自己歡心的,之後也必定有方略呈上。
但此時酒意上湧,只覺兩廂比較,趙石奏摺之上句句皆是謀國之言,而其他二人,卻多有糊弄,只想著自己的榮華富貴,這忠心上比之趙石可就差的遠了。
不管酒意上頭,還是怎的,這個印象一旦留下,卻是怎麼也抹不掉的了,種從端要是在這裡,估計悔的連腸子都得青了,他也只是覺著關於俘獲之事,應是晚些時候再提,若與捷報同來,一旦惹惱了陛下,這功勞許是也就沒了的,卻不想趙石那裡直接就呈了上來,棋差一招,君王心裡的分量可就差了不是一點半點,要不怎麼說,官場之上,行差踏錯半步,可能就是天差地遠呢。
景帝李玄謹卻也斷然不會想到,這奏摺卻是出自那位曾經的相府長史,現在的南參軍之手,此人絕世之才,對於人心的把握更是爐火純青,只一個小小的奏表,被其翻弄之下,諸人心思,卻全在他掌握之中,連他這個帝王也不能例外,不知不覺見便墜入翁仲而不自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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