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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府小聚。

這些人談了些什麼,當然不會對外宣揚。只知道方集馨對三皇子的怨懟沒了,張龜齡的臉也不綠了,皇庫徹查事情,面上仍如火如荼地執行著。

江南的官員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是等來的卻不是嚴命肅清,而是仍是面上那一句:都小心點,在查呢!

聽了這麼一句話,江南官員便都將心都放了下來。再查,他們也不怕了,江南的官員那麼多,到時候推一兩個倒黴的出去,就萬事大吉了。

江南官員的心情,並沒有人彙報給崇德帝,但是秦績約方集馨、張龜齡的事,內侍首領常康卻上報了崇德帝。

崇德帝聽了這彙報,只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事無法,隨他去吧。”

徹查兩庫乃重中之重,這當中的種種權衡,崇德帝當然清楚。清楚之後就有一種無奈,他在皇位已經九年了,好不容易才將登位的血腥消去,實在沒有勇氣再鐵血一次了。

他明白徹查兩庫當然好,但引起的動盪會搖晃他坐穩的皇位。還不如一直承平下去。

身為帝王,就要權衡利弊得失,就會有無奈,崇德帝也不例外,他選擇了一條更容易走的路,人之常情。

秦績邀約方集馨、張龜齡這樣的事,當然瞞不過一直盯著成國公府的沈度,他將這事和崇德帝的態度,一一告訴了沈肅。

沈肅的病已經好了,他只是心力耗費。精神養好了。病便好了。他聽了沈度的話並不感到意外,有的,只是瞭然。

“現在是不行了,刮骨肅清本就要非人決心。他登位已久。不想再動了。”沈肅點評道。也不急。

任何事情都是一步步來,只能徐徐圖之,皇庫撤掉了。徹查兩庫也會實現的,但不是現在。

沈肅知道任何事情都不能一蹴而就,所以他在紫宸殿奏請撤掉皇庫,卻不奏請審查兩庫,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動了皇庫都不容易,再動戶部國庫、江南銀庫,就太愚蠢了。

“你要記得,自古至今,從來不缺乏好的奏章,也不缺乏能人賢吏,缺的,只是將奏章執行到位的那份堅持和勇氣。”沈肅頓了頓,凝視著沈度。

沈度站了起來,將身子挺得筆直,頭微低著,以示慎重。

“你所要做的,是要讓下一任帝王有這樣的堅持和勇氣,如果能將這些堅持和勇氣變成朝官的共識,那就更好了。”沈肅提高了聲音,一字一字地說道。

除了沈肅,大定沒有人敢這樣毫無避諱地說著下一任帝王的事情。他是鐵血帝師,且行將就木,有什麼好怕的?況且沈度,就是為下一任帝王準備的。

他犯下那麼大的錯誤,如果沈度不能彌補他的遺憾,他死都難安息!

“孩兒謹遵父親教誨,終身不忘!”沈度恭恭敬敬地說,這樣的正經嚴肅,在父子之間並不合適,但正昭示了沈肅和沈度的慎重。

皇上及重臣私底下的衡量,朝官是不甚清楚的,朝堂上仍紛紛擾擾。

朱有洛心疼著皇庫的撤掉,擔憂著養家的錢銀;韓士元和徐楨則仍在討論祖宗之法;柳縉雲平穩地接下了皇庫;其餘朝官們都在關注御史臺和戶部,去國庫沒有、下江南沒有……凡此種種,都成了談資。

在這樣的紛擾中,皇庫的餘緒漸漸平息,如今官員更關注的是兩庫事,皇庫的執掌人這樣的事,已經被他們丟到腦後。

皇庫都沒有了,誰還會關心皇庫執掌人是誰?還不如想想兩庫事有沒有波及自身。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長邑郡主順利避過了朝中的風浪,當她再一次跪在崇德帝面前請辭的時候,就得償所願了。

“朕準你請辭,你所養的那一群核算書吏,三年內不得離開京兆;五年內,你與夫婿,不得返回京兆……”崇德帝說著放長邑郡主離開的種種條件。

長邑郡主一一應承,她本就打算與陸居安離開京兆的,五年不入京兆,也沒有多大的關係。至於女兒陸筠,又不一定要非嫁在京兆不可。

這些事情,長邑郡主在陸居安的勸慰下,想得很通透。

“朕念在你打理皇庫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會虧待於你,你便安心離開京兆吧。”崇德帝最後嘆了一口氣,多少有些感慨。

阿貓阿狗養熟了,都會不捨,何況是人?

長邑郡主長跪於地,語氣哽咽地說道:“長邑多謝皇上成全,今後長邑不能為皇上效勞,萬望皇上保重龍體!”

離開紫宸殿的時候,長邑郡主擦掉了眼淚,腳步漸漸輕盈起來。(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