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那枚戒指接過去時,她裝傻地看著他:“同意什麼?”
自己已經抑制不住什麼情緒,只一個動作,扣住她的後腦,濃烈的吻像是怎麼也不夠——“同意當我的女人。”他的回答既簡單又直接。
那一夜,明明長夜漫漫,他在說著一個最可怕的謊言,可他如今,只記得她在他的懷裡,眉目舒展,嘴角含笑,終是輕輕點頭。
這麼一場不夠浪漫的求婚,卻是他後來無數次在漆黑的不眠之夜裡唯一甜蜜的回憶。
現在想來,卻忽然覺得嘲諷可笑。
若是真的沒有想過求婚。那枚鑽戒,又是怎麼來的?
到底,還是他執迷不悟了。
這三個月來,每一次他即將睡去的時候,都回到河畔邊。
“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一見鍾情?詹溫藍,原來,你才是真正的天生涼薄!”她帶著一股沁著冰雪的笑望著他,最後一個字堪堪落下。
一聲槍響,他眼睜睜地看著她向後倒去,跌落在那岸邊,順著重心,一個後仰,跌進那河水裡,瞬間沒頂。
接著,就是三個月的杳無音訊。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就這麼什麼也不用做,竟然可以這麼簡單地就把他的心給撕成碎片。
不,是他錯了,一切都是他在刻意接近她的那一刻就錯了……。
詹溫藍疲憊地閉上眼睛,再也睡不著,靜靜地坐著,等待飛機著陸。
抵達北京的時候,整個天都已經悶悶的露出一絲光亮。
他已經分不清這是早上還是傍晚了。只覺得幾乎已經筋疲力盡。
家裡來接機的人無聲無息地候在一邊,他看著父親和管家,微微垂下雙眸,淡淡道:“我單獨去冷家,你們先回去吧。”
兩人一愣,遲疑地看著詹溫藍:“溫藍,如果你一個人去的話,冷家……。”詹司令知道,是自家理虧,但是讓自己珍之重之的兒子就這麼送上門給人羞辱,他又完全捨不得:“冷家一定會對你不客氣。再怎麼說,我好歹還有些職務在身,和你一起,不到萬不得已,冷家總歸不會直接翻臉。”
老管家也在一邊使勁點頭,“少爺,你做事向來最注重方法,眼下就這麼直接上門,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你們走吧。”他沉默地看他們一眼,再也沒有多說什麼。家裡來接的車輛有兩部,他直接坐進其中一輛,速度駛離。
詹司令在身後看得狂跳腳:“怎麼就這麼犟,非要撞得頭破血流才高興!”
滿臉的怒氣卻在看到老管家那悲傷的表情後,戛然而止。
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在這場和冷云溪的感情關卡里,最後泥足深陷的竟然會是自己那個真正冷清的兒子。
“走吧。”疲倦地揮了揮手,他和老管家坐上另一輛車,開向詹家。
身後,天空的啟明星正微微發亮,整個飛機降落的地方一片荒蕪,風輕輕吹過,帶起一片塵土……
詹溫藍到冷家的時候,車子壓根上不去。
以前是因為所有的守衛對詹溫藍的臉極為熟悉,認識他是冷小姐的男朋友,所以俱是客客氣氣,連安檢也沒有,直接就放他上去了。
冷家被“請去協助調查”的事情發生之後,雖然明面上大家都猜測是喬家的那位老先生做的安排,但對於“證據”明擺擺地放在冷云溪房間的事情,這些本就是從軍隊中刷選出來的頂尖苗子還是猜得出一二的。
守衛們冷眼看著詹溫藍從車上走下來,一步步地向著山上走。
誰也沒去攔他,在他們這群可以流血但絕不可以背叛親人朋友戰友計程車兵眼中,真正有資格對這個人冷眼以待並剝奪他尊嚴的,應該是山上冷宅裡的那一位。
從山下到山上,他用了將近二十分鐘。
每過一段時間,就有車輛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車內坐著的人,都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眼神打量著他,隨即,毫無遲疑地駛離,開向冷家。
他知道,這都是去拜訪冷家老爺子的人士。
從冷家上下被放出的那一刻,冷家的地位不僅沒倒,更是讓許多人猜測,在這次事件後,為了彌補不實的調查,可能會有更重要的榮譽降臨在這個家族。
他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山上走去,空蕩蕩的胃裡什麼也沒有,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有一種灼痛的感覺。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帶著一種久違的熟稔。
這是她的家。
冷宅被封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