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並不是她的錯。
她已經做得很好,很好。他到現在都不敢去想,那麼多年,她到底是怎麼熬下來的。身邊人的嘲諷、風流漂泊的自己,當初在她心底,或許劃下的傷口,深得已經讓她不願意再回頭去看一眼。
那麼,這一次,換他來。
五年也好,十年也罷。
爭論不休、脾氣暴躁是失敗者的權利,他不需要。
哪怕每天只能遠遠地看著也好。再痛苦,再絕望他都能熬下去。
至少……
他雙眼深深地望著云溪的側臉。
至少,她,還活著!
冷偳有點不知所措,望著嶠子墨冷然的那雙眼,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竟然覺得在笑著的蕭然心底滿是頹然悲苦。他想說什麼,去緩和一下氣氛,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要說什麼。
自堂妹在商界嶄露頭角之後,他越發不知道,如何插手她的事情。就如當初的祁湛也好,那般痴心相隨,背井離鄉,恨不得將整副家產都全部從上海移到北京,傷筋動骨,最後卻落得那麼苦痛交雜的結局。
誰知,在他看來,完全是氣場被嶠子墨淹沒的人,忽然臉色一靜,氣勢沉穩,聲音清平卻帶著振聾發聵的意蘊:“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和云溪之間,是私人問題。我不知道你認識她有多久,但,我希望你能尊重她。”他沉沉一笑,瞥了一眼嶠子墨的雙臂,“佔有慾,並不代表就是愛情。嶠先生,你自是天上公子,無情無慾久了,連點基本禮儀都忘了嗎?”
便是pola與cris聽得半懵半懂,也一眼就發現,蕭然的心境變了。和剛剛那個怒髮衝冠,幾乎毫無理智可言的人完全不同。他似乎整顆心都靜下來了,從裡到外流露出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優雅與沉靜。
嶠子墨那雙漠然的眼底劃過一絲訝然,隨即低頭看著懷裡的云溪。
她並沒有任何動作。雖然一開始被他突然抱住的時候,渾身都候,渾身都僵得無法動作,現在卻有一種安之若素的淡雅。
這個女人。
嶠子墨的眼微微一深。
他自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只覺得氣韻非同常人,和冷老將軍那種鐵血殺伐的感覺大不相同,卻有奇異的有一種一脈相承的冷靜。
在她這個年紀,正是女子最愛爛漫幻想的時候。他不知道,她眼底的那抹森然是如何得來,只是覺得,每看一眼,都會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模糊的牽掛。這牽掛像是連著絲,一頭看不到另一頭,他只覺得一扯就斷,卻不知道,何時自己才會真正下手。
身邊的女人何其之多。他亦見識過不少國色麗人。真正算起來,外貌這種東西,在他眼底亦不過是一個人的符號而已,沒有什麼優劣之分。頂多會有時候對幾個人極為欣賞,才將對方的容貌舉止記在心上。
她還太年輕。若是普普通通的在學校上學,怕是一輩子都該無憂無慮,喜樂富貴。
偏,那一晚,她,循著月光走來,空靈幽寂。
那一晚,他,坐在老宅,舉棋若定。
這,是他們的緣。卻不知,線的另一頭會牽到哪個方向。
蕭然的態度從咄咄逼人變成冷靜安然,嶠子墨在心底嘆息。只有真正珍惜這個女人,對方才會這樣吧。
以蕭家在b市的聲勢,加上蕭然如今的能力,一個女人,何至於此?
他輕輕放開云溪,手指不自覺地劃過她的絲髮,換來對方的一個回眸。
云溪望著嶠子墨那收斂了“佔有慾”的動作,輕輕地抿了抿唇。
這一雙眼,似乎有種讓人心神搖曳的魔法。明明,是個極冷極無情的人,為什麼,在他的眼底,卻有透出那麼一種似有若無的悵然。
愛情嗎?
她其實是不信的。
相處雖然並不久,他是多麼清冷而絕然的人,她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整個b市,赫赫有名的蕭然誰都知道,可提到“嶠子墨”卻像是默默無名之輩,無人得知。
可有時候,最矜貴的,並不一定是煊赫天下,而是雪落無痕。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衝動到讓連自持力都沒有。
大抵是覺出她對蕭然的反感,才這樣破例幫她吧。
云溪微微地笑了笑,見嶠子墨走到一邊,眉目平靜,便是隨意地坐著,卻是鳴若雜佩,色如素練,堪入畫境。
蕭然看到云溪那個淺笑,苦澀地移開眼,“我知道你並不想我插手你的事情,但你總得想想,凡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