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本覺得這人性格極為難猜,又弄不清他到底是看蕭然不順眼故意在那做戲,還是打著其他什麼主意,總之壓根沒忘男女之情方面想。
突然,身體騰空,憑白一輕。
她傻傻地望著雙手將她橫抱的男子,不可置信地盯住他的瞳孔,幾乎是失聲道:“你做什麼!”
“恩,這裡氣氛不好,我帶你去透透氣。”
說的那般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簡直視所有人為無物。
關鍵是,這竟然是個公主抱!
云溪哪怕是上輩子加起來,也沒有過這麼慘烈的經歷!
身體是最直接的反應,胳膊上立馬起了厚厚的一層雞皮疙瘩。云溪看著嶠子墨不可置信的眼神,然後視線一暗,頭頂處,那人靜靜而幽然的說了一句話:“到此為止!”
云溪一呆,只覺得呼吸間一下子變得越來越艱難。
他卻神色越發自如:“冷云溪,不管你以前和他什麼關係。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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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張 灼灼其華
“你憑什麼跟她說到此為止?”蕭然陰森望著嶠子墨,身體像是不由自主地被燃燒起來的烈焰灼得滾燙。他墨黑的瞳孔中已經開始印出一種怒不可遏的紅,恨不得掀起雲霄,將這刺眼的一幕直接捏碎。
他全然失去理智,夢中無數次擁有過的身軀竟被別人摟在懷裡,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忍受這樣的事情!
“蕭然。”嶠子墨皺了皺眉,那讓人極度目眩神迷的側臉英挺到無情,“你又是憑什麼敢這樣和我說話?”
他的聲音像是密封下的冰泉,沒有炙熱的溫度,更沒有情緒化的叫囂,就像是最理所當然的單純。漠視後隱匿著平靜無波,眼中絲毫不顯,宛若看著一個即將發怒的雷神,他自巋然不動。
蕭然一僵。臉上並不是受到打擊或者是被刺中軟肋的痛,而是一種恍惚。
他慢慢地看著嶠子墨扣著云溪的雙手,將她牢牢地擁在身前,云溪的臉半側著,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卻有一種莫名的違和感。
這並不是一對情侶的氣氛。
冷云溪的身體本能如何他並不知道,但是,笪筱夏如果真的愛上一個人,絕不會在對方的懷裡會這種反應。
是的,她是冷云溪,亦是笪筱夏。
他渾身的怒氣慢慢斂下去。眼中流出一絲緬懷和悲涼。
多年前,她晚上累極,靠在他肩上輕輕睡去的時候,總是下意識地蜷縮著肩膀,眼睫微微一顫,那細緻的下巴總是讓他生出一種脆弱的幻覺。似乎,這個在商界、股市上無人能及的女子,卸下一身防備時,脆弱得讓人心憐。
他忽然覺得心頭一陣收縮,那時,他只知,她是心心念念地追逐著,卻不知道,一個人執著太久,始終看不到曙光,會是多樣的慘淡。
就像是在漆黑的夜裡,永無止境地前行,卻不知道,目標到底還有多遠。只有腳下坎坷的泥土和無盡的嘲諷、嬉笑,絕望總是無時無刻都要蜂擁而上,每一次渺茫的祈禱都會被下一刻的現實刺得鮮血淋漓。
他以前並不知道,求而不得,是多麼困苦的一種悲哀。
可那晚,她在他面前,粉身碎骨的時候。
他就再也沒能從那個黑暗中爬起來。
噩夢,總是隨著黑夜的降臨而如影隨形。
在夢裡,他看不到任何人。
她從來不在他的夢裡出現。
他一直覺得,她是恨極了,再也不願見他一眼了。
那時候,只覺得,即便是恨也好,哪怕是來找他索命,只求她能入他的夢,夜夜來襲,便是要了他跟著去地獄也無所謂。
可是,每一次的期望過後,只有無邊的荒涼。
夢中,四顧環繞,再也沒有了她的痕跡,那一刻,才頓覺,原來,孤獨是這麼鑽心。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
這笑極低,極慢,像是聲音不是從嗓子裡發出的,而是心苦到了極致,噴湧而出的慘淡。
剛剛一直盯著嶠子墨緊抱住云溪的手,如今,他卻是視而不見了。
又有什麼關係?
冷云溪既然已經重生,誰規定了她身邊就一定只能是他蕭然。她,並不是他的女人啊。
他的確沒有任何權利要求她身邊所有的男人都滾得遠遠的。
驕傲霸道、強橫自傲,當初,不就是因為這樣,才會失去了她?
沒有發現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