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我跟著趙海轉頭過去,隨後對趙水荷的問題非常不解。
因為在趙水荷拿上來的那個盤子裡,只整整齊齊的放著六個被炸的金黃色的卷子,雖然卷子上裹著厚厚的面,但我也看得出,那裡邊有豆腐皮,以及一些鮮香餡料。
我左看右看,也明明只是個炸豆腐皮,難道還能有什麼玄機在其中麼?
不解裡,我正欲開口,代替趙海回答,但沒曾想趙海卻搶先一步,衝趙水荷直言道:“這是金山寺的‘什錦素鴨’,你竟然連佛牆齋菜都會做,很了不起。”
趙海的話,應該是說到了要害上,否則趙水荷不會在聽過之後,如撒了氣的皮球一般,沉坐在了椅子之中。
第三十章:金山寺素鴨
趙海鯤所說的那種“佛牆齋菜”,我是聽過一些的。
齋菜,其實就是古來人們吃的素菜,這種素菜因為其多和佛道宗教有關,故而來歷獨特,忌口很多,自成一體,與五臟廟也沒什麼關係,本也不是五臟廟內所擅長的。
在齋菜的名字前邊加上“佛牆”兩個字,自然是特指佛教的素菜,如果是道家的,則因為道家講究一個“五戒三厭”,故而統稱“八忌齋”。
說起來我也感覺挺諷刺的,別看那些沙彌主持們平常“四大皆空”“六根清淨”的喊叫,但實際上,骨子裡也是很不願意放棄自己那些口腹之慾的。
為了吃,那些過往的高僧大德門也是想盡了花樣,食材更是五花八門琳琅滿目,從最高階的“山中素八珍”,到最平常的蘿蔔,白菜,竹筍,青頭,無一不包,吃法更是推陳出新,令我等這些凡夫俗子,聞所未聞,更令我們這些悟性低的人,自嘆弗如。
而且,為了配合這些美味的享受,人家還特地編了一堆“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之類的理論,為自己的行為打掩護之於,也能吃的更加坦然一些。
當然了,“末法時代”的事情,說多了會糟白眼。而眼下的我們又只是一堆只知道吃喝拉撒的凡夫俗子,自然沒有什麼悟性和計較。
也因此,大家就只能對著眼前的“什錦素鴨”進行一番品頭論足了。
……看著這鴨子,趙海鯤微笑開口道:“這道素鴨子是用豆腐皮為衣,加竹筍,松茸,葫蘆,絲瓜等素菜,扮料調教精製而成的餡料合制。吃起來和鴨子的味道別無二致……而且說起這道菜,還有一個典故,說的是金山寺的和尚偷嘴子的故事。”
說至此,趙海鯤又半調侃著告訴我們說,以前在金山寺有個小和尚買了鹽燻鴨肉,因為犯忌諱怕肉被師父發現,所以他便將真正的鴨子肉用豆腐皮包裹起來,在偷偷放在佛像坐下,準備留在晚間食用。
結果到了晚上,小和尚將鴨肉卷子從佛像下偷拿出來,一吃在嘴裡,立刻就傻眼了。
原來不知何時,這鴨肉卷子裡的肉早已被不知誰換成了竹筍,鬥筋,絲瓜肉等吃食,從全葷變成了全素。
雖然變素了,但不知為何,小沙彌咀嚼起來,卻現除了質感略有不同之外,與鹽鴨肉一個味道。
在之後,受此啟發的小沙彌便反覆實驗,用南方特有的許多時令食材,製作了這道金山寺獨有的“什錦素鴨”,吃起來層次分明,獨具一格,更留下了這麼個有意思的小故事。
聽了趙海鯤的話,我拍著手,忍不住道:“哎呦!這趙大哥學識淵博,連佛典裡的故事都知道呀!霍某佩服……想來,那和尚手裡的鴨肉是佛爺變沒的嘍。看來這佛祖還真是慈悲為懷!慈悲為懷!”
我的話,本只是對趙海鯤的一種恭維,但沒想到卻在不經意間,刺痛了水荷的自尊心。
那小妮子非常不滿意的衝我喊叫道:“姓霍的!這菜是姑奶奶做的!你一個勁誇他幹什麼?還佛爺把鴨肉變沒的?!佛爺要鴨肉乾嘛?蘸醬吃?還是再變回鴨子去?”
趙水荷一件五問,直接把我搞汗顏了,而後我無奈笑了笑,只得囫圇的回答她道:“這個……佛拿鴨子幹嘛,佛陀們自然會開會討論的,我就是那麼一說,現在仔細想想,這寺院裡那麼多人……個別嘴饞的偷樑換柱……也是有可能的哈。”
聞言,趙水荷繼續不滿意的白了我一眼,送了我一句“封建迷信”,便扭身過去,準備上第三份菜餚了。
他走之後,趙海鯤指著水荷的背影道:“這小妮子那裡的人?看上去來頭不小哇!”
對問,我沒有回答什麼,到是趙海鵬適時告訴自己的哥哥道:“水荷是淮南趙家的嫡系,她哥哥,是趙水榮。”
“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