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說:“對不起陶伯伯,我們不是有意要隱瞞你,只是有些事情真的不好說,你要聽肯定會是一大堆假話。”
陶朱公朝我笑道:“你還叫我陶伯伯,過些日子咱們騰出時間給你和陶清把親事辦了,你說好不好?”
我被他這麼一說,喝到嘴裡的湯都自動流了出來,一時愣怔地不知道回答了。
過了會兒聽見陶清說:“爸爸。吳平哥剛大難脫險歸來,你就讓他休息好了再提嘛。”
陶朱公哈哈大笑道:“好,好,你們年輕人的事,你自己做決定。現在的社會男女婚姻要求自由。我聽你們的。”
他說著轉向江雪說:“鬼丫頭,你說是不是。”
江雪高聲道:“大姨父說的對。”猛然又怪聲怪氣地冒了一句:“他們早辦了好,免得夜長夢多。”
我們一席四人吃完晚餐,後來陶朱公有朋友找他出去應酬,便早早離去了,他臨走時囑咐我,叫我先好好休息。他有很多越國的最新訊息,要告訴我,等我休息好了,他再跟我商量如何對付驪姬的戰略。
江雪玩了一會兒,便告辭回去了。
陶清陪我回到房裡,她顯然想留下來陪我。但我以很累為由,用一個根本不能當由頭的話將她拒之門外。我心裡真的很矛盾,更加很痛苦,這一切也許只有我自己一個人知道,也許是三個人的痛苦,三個人都有著三個人無法明白和向對方挑明的痛苦,而我只是其中的一個。
第十四章:人生如夢多困惑 世道似棋局局新
當一個人受困時常常渴盼一位高人的指點,然而,現實中的高人常常總是很難遇見。我坐在假山上的八角亭裡,望著滿眼的花花草草,思考著莊子的齊物論(三)中的最末一段話:“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志!不知周也。俄而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我嘆道:“人生真的如夢就好了,一切醒來皆為空,又可以重頭再來。可我卻是在一團糟的現實裡,如夢非夢地繼續生活下去,我是誰根本就不清楚。”
“喂,你在想什麼?”女巫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我身後,突然問了一句。
我回頭向她禮節性地笑了一下,說:“沒想什麼。對了,你們調查驪姬他們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女巫坐下,說:“我跟江雪已經查明,驪姬在胙肉和祀酒中下毒所指使的貼身女侍衛寶珠已被驪姬利用完後殺人滅口。但我們在寶珠的老家,從她家人那兒得知一個新的情況。據寶珠家人講,寶珠有個習慣,就是她跟任何人從事陰謀活動時,都會用晶片隱形錄音機將她和同夥的談話錄下來。”
我一聽就樂了,忙道:“要是能找到寶珠的晶片隱形錄音機,我們就會像當年美國總統的‘水門事件’一樣,來個一百八十度的戲劇性的勝利。”
女巫說:“你不要高興過早,你和江雪回來也有三個多月了,你一直隱身幕後,在陶府很少出去露面,但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我跟江雪每到一處調查取證時,都會遭到敵人的跟蹤和暗算。前天我們再次去寶珠家時,寶珠的家人卻不明不白地全死在家裡。昨天我們又在加州遭遇到一幫黑衣人的襲擊。這裡面肯定有鬼,說不定我們中間有內鬼。”
我忙問:“江雪怎麼樣?”
她笑道:“沒事。那幾個小角色,像幾隻討厭的蒼蠅一樣軟弱。”
我為江雪的平安而感到高興,但又為失去寶珠這唯一的線索而感到沮喪不已。
她說:“不過,我們已經查清寶珠跟一個叫聶政的男人很要好,說不定他會有寶珠錄音帶的下落。這件事,除了你和我還有江雪知道外,其他人一概不知。”
我輕聲說:“你連陶公也懷疑?”
她說:“這倒不是,他要害咱們易如反掌。問題是這些事情要是告訴他也無濟於事,反而會因多告訴一個,多一份被內鬼竊取到內幕的機會。你明白嗎。”
我一直都像莊周一樣如夢非夢,嘴上說明白,心裡卻疑團重重。我點頭表示明白。
突然,女巫眼睛瞪起,頭一扭,衝湖岸的柳樹叢中大喊道:“誰!”說著縱身飛追過去。
一個黑影騰空而起,像一條蛇一樣在假山和建築物間,呼呼地逃躥而去。
我飛到八角亭上,張望了好一會兒,見女巫無功而返。(奇*書*網。整*理*提*供)
我飛回八角亭內,她向我詭秘地笑了笑,說:“果真如江雪所料。”
我疑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