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局裡和省廳的頭頭腦腦們都被驚動了,楊小惠的案子看來是沒法繼續調查下去了,只希望楊君自己能找到些線索吧。江闊天朝聚水坳的方向望了望——楊小惠的遺體已經被運送回聚水坳了,聽說楊君這兩天也泡在那裡,不知道能不能獲得一些有力的證據?江闊天覺得自己肯定頂不住了。
白華山的案子是在昨天下午被人發現的,一出來就迅速通報了市局,市局又報到了省裡,緊急成立了專案小組,並且臨時從全省調了大批法醫前來協助調查。這麼大的案子在南城、甚至在全國都算是大案,江闊天心裡隱隱透出一種興奮的感覺,恨不得馬上就飛到現場。
山道崎嶇狹窄,無論大家的心裡多麼惦記著現場,車子依舊只能一輛接一輛地小心前進。
第七章 村子的詛咒
說楊君這兩天都泡在聚水坳,顯然不符合實際。實際情況是,楊君前兩天一直泡在聚水坳。十多天來,為了楊小惠的案子,他沒怎麼好好睡過,東奔西跑地調查,卻什麼也沒查到。好不容易等到可以領出楊小惠的遺體,運到聚水坳,辦了個不大不小的葬禮,自己也在堂叔身邊守了兩天,不是為了死人,純粹是因為活人需要安慰。他覺得打聽一下楊小惠的事情肯定對案子有幫助,不過棺材裡躺的是自己的堂妹,棺材邊嚎哭的是自己的堂叔和其他親人,這話無論如何問不出口。
堂叔的頭髮都急白了,翻來覆去就是一句話:“我講了要她莫回來!我講了要她莫回來!”
楊君朝火盆裡扔了一沓紙錢,望著搖曳的火光,彷彿又聽到楊小惠膽怯的聲音:“村裡有詛咒,不能回去……”這話光是楊小惠說說也就罷了,堂叔也這麼說,看來有點來頭。
“為什麼她不能回來?”他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問。
堂叔只顧著哭,沒有理會這句話。村裡另外幾個老人聽他這麼問,將他拉到一邊,低聲道:“村子裡有詛咒,你不曉得?”
“什麼詛咒?”
“村子裡出去的人不能回來,一說要回來,肯定會出事。”老人神秘地道。
“哦?”楊君興趣更濃,暗暗地使足了功夫刨根問底,沒多久便將這村子裡關於詛咒的事弄了個清清楚楚。
聚水坳的詛咒,實際上並沒有流傳多久,所謂詛咒的出現,只不過是兩年多以前的事。2003年的元旦,依照聚水坳的傳統,祠堂的長老帶著全村的人在祠堂祭祖,三拜九叩之後,接著便是卜卦問吉凶,眾人依次上香,最後集體磕頭請安之後,在祠堂的祖宗雕像前舉行最終要的一項儀式——扶乩。楊君在一位老人的帶領下進入祠堂,見到了扶乩用的沙盤和竹筆,無非是普普通通的沙子和竹子做成。這扶乩一項,在往年也只是傳統專案,沙盤上的內容千奇百怪,誰也看不懂,負責解釋的祠堂長老自然也就順水推舟地說些風調雨順之類的好話,大家聽著高興也就過了。年年如此,只有兩年前不同。
兩年前的元旦,扶乩的沙盤上出現的筆劃忽然有了秩序,雖然依舊亂得像狗刨似的,但依稀能辨認出是幾個漢字,不用長老解釋,大家都看出那幾個字是:“禁生人入,禁遊子歸,歸則死。”這幾個字含義模糊,看起來疾言厲色,不是什麼好話。祠堂長老對著祖宗的塑像燒了三注香,帶著眾人將這三注香跪完之後,這才終於知道沙盤上的指示是什麼意思。
祠堂長老解釋說,老祖宗指示,從今日起,聚水坳的生人不能在此逗留三天以上,出外打工的人必須三個月回來拜祭一次老祖宗,否則就永遠不能回來居住,如果想要再回聚水坳長住,必死無疑。
這話一出,眾皆譁然。大家笑嘻嘻地不當回事,背地裡議論都說祠堂長老老糊塗了。一些老人非常不高興,認為在元旦這天弄出這樣的東西來很不吉利,便找祠堂長老問罪,誰知道那長老也是死硬脾氣,絕不肯承認自己錯了。
元旦過後,這事也沒人往心裡去。聚水坳地方偏僻,來的人本來就不多,偶爾來幾個親戚,也住不到三天就離開,至於外出打工的人,既然出去了就沒想回來,也沒發生什麼問題,老祖宗的指示也無所謂遵循不遵循。要不是後來出了點事,大家幾乎都要忘了這回事了。
事情就出在祠堂長老身上。
解說扶乩內容的祠堂長老羅華,也算得上是個有經驗的長老了,自從上一任長老病死之後,由羅華繼任長老,他連續主持了五屆元旦祭祖,都沒出過什麼岔子。聚水坳的規矩是,只要不出亂子,長老就一直做到死為止。雖然2003年元旦的時候,羅華扶乩出現了那樣幾句不討人喜歡的話,後來的解釋也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