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它擠了進去。
它的動作很小心,也很堅決,一點點沒入到這個失去了生命的身體裡,就在它全部隱沒到這個胸腔內部的以後,一縷極為純淨的靈力精氣從心臟被斷裂的血管內湧出。
砰!
它有力地跳動了一下,接觸到還沒有來得及乾硬的身體,這個身體剎那間抖動了一下,靈力開始向經脈內延續過去,悄然流經全身。
砰!
第二次,從擠入到這個心臟內之後,它第二次跳動了,又一縷純淨的靈力精氣湧出來,慢慢滋潤著胸膛血肉模糊之處。
就如在玉盒內一樣,它極為耐心地緩緩跳動著,既是本能,也是有意識的,每跳動一下,都會有靈力在滋潤修補著這個殘破的身體。
胸膛翻裂的肌肉開始蠕動,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身體內部破裂的血管也在蠕動著,迫切地尋找著斷掉的另一半,慢慢的,胸膛的破損合攏了,就彷彿從來沒有斷裂過一樣,肌膚平坦,看不出任何曾經破裂過。
砰!
肌膚下的心臟有力地跳動了一下,這個身體的胸膛微微起伏著,空氣被吸入到胸膛之內。
侯友涵大睜的雙眼裡還有著驚恐,意識忽然出現在腦海裡,最後一刻的記憶提醒了他,他倏地跳了起來。
他還活著?
手下意識舉起,想要觸控自己的心臟所在,可才抬起來就停在半空中,失去意識之前的一切還停留在腦海裡,他驚恐的,呆滯地望著腳下。
所有的人,他們中不可一世不苟言笑的老婦人、最美的也是最年輕的杜懷若、豪爽的什麼也不計較的黑衣漢子,很少言語的龍姓修士,所有的人都倒在地上,大睜的眼睛裡是無盡的驚恐,他們的胸前都裂開大大的口子,肌肉翻騰著,其內空空如也。
砰!
他被這聲有力的心跳嚇得差點跳起來,他的心臟還在?
頭終於緩緩低下來,不敢看也終於不得不看向自己的胸膛。
入目處鮮血淋漓提醒著他,他的身體曾經發生了與地下數人相同的事情,可是胸前平緩毫無任何痕跡的肌膚,又在告訴他,他是其中唯一的活下來的,還有心臟的人。
砰!
他看著自己的胸口,那是一顆充滿活力的心臟,彷彿有無窮無盡的力量一般,他的腦海裡一片空白,眼神緩緩移向了玉盒。
他多麼盼望玉盒內的心臟還在,可是心底卻完全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視線停留在空空的玉盒內,最後一刻胸膛爆炸的一幕和空空的玉盒重疊起來。
胸腔內心臟在有力地跳動著,每一次跳動,都有靈力在滋養著他的經脈,肉身,他空洞的眼神忽然恢復了清明,忽然伸手扯下身上滿是鮮血與破爛的衣裳,從儲物戒指內再拿出一套乾淨的衣衫換上。
然後伸手,在地上死去的同伴身上摸索著,將所有的儲物手鐲全掏出來,分別帶在自己的兩個手腕上,接著,將石臺上的玉盒也收入儲物手鐲內,最後拿起那張血色符號勾畫的符籙的時候,他的嘴角忽然出現了絲嘲諷的笑意。
笑意很快就消失了,好像不曾出現般,接著,數道火彈落入到地下的屍身上,屍身很快化作輕灰。
他還是小心地將輕灰收起來,與儲物戒指內冰凍的泥水放在一起,環顧四周,再也沒有什麼痕跡留下,他拾起熒光石,奔上臺階。
侯友涵的速度很快,他知道他現在必須要急速離開,然後找到最安全的所在躲藏起來,回去的岔路雖然多,他卻沒有一點遲疑,很快,眼前出現黑色的毒物,但即便不使用避毒珠,他也感覺到,這些毒物也傷害不了他。
一邊快速奔跑離開,一邊飛快地思索著,他不能回到最近的城池,絕對不能。
他還記著那幾只可怕的靈蟲,那是認主的,是守護著這裡的,與主人失去聯絡的一刻,一定會被發現的。
現在已經過去多久了?他能記住的就有三天接近四天了,靈蟲的主人很快就會回來的,一旦看到密室內的空蕩,就會知道那顆心臟丟失了。
他回到城池,就是自投羅網,能留下那麼稀有靈蟲的修士,本身具備的力量也是可怕的吧,只要有心,根據進入城池的玉符記錄,很快就能查到,離開的時候,他們小隊一行五人,回去的時候只有他自己。
城池內禁制打鬥,這個禁令只是用來束縛飛昇修士的,只是讓他們不得不接受九域修士的奴役,九域城池無法回去,最安全的就是隱藏在荒域內,荒域深處。
他必須要安靜地隱藏起來,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