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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打電話叫我老頭過去,兩人又高興又激動,聊了很長時間,好像預感到冬天即將過去,春天快要來臨一樣。但是,他們都沒有挺過來。

1972年1月6日,陳毅去世了。曾山非常難過。陳毅的問題到死也沒能徹底解決。我們都參加了追悼會。張茜和陳老總感情很好,她難過得要命,太傷心了。不到兩年,張茜也沒能挺過來,追陳老總去了。

陳正人在“文化大革命”中也受到了迫害。曾山和陳正人很熟。在江西蘇維埃,陳正人是省委書記,曾山是省主席。1972年4月,陳正人受“四人幫”迫害,身體垮了。陳正人老婆去五七幹校了,就一個兒子在家。這時候,他的心臟病犯了,去北京醫院看病,醫生叫他拿了藥回家吃,他的手哆嗦,藥都拿不住。曾山帶著我去他家探望,陳正人處境很苦,被打倒了,無人理睬無人管,身體又有病。我們安慰他,請他保重身體。他們說了很多話,對“四人幫” 迫害老幹部感到氣憤。看到陳正人的境況,曾山很難過。

。。

揭批林彪反革命集團(2)

第二天,就是4月6日,曾山一起床,就給陳正人打電話問候:

“陳正人身體怎麼樣?”

他兒子接的電話,哭著說:“我爸爸晚上去世了,心肌梗塞……”

我們趕緊去他家,家裡沒人。陳正人的屍體已經送到太平間了。後來打電報把他愛人叫了回來。

為了陳正人的悼詞,曾山還和造反派吵了起來。那一次,他真是氣憤極了。曾山很重革命友情,要求悼詞實事求是評價陳正人,但造反派不同意,說陳正人是“走資派”。曾山據理力爭,堅持要求寫上“陳正人同志為共產主義事業貢獻了自己的一生”的話,造反派不同意。最後,曾山還是找到周總理才解決了問題。4月13日,在陳正人同志的追悼會上,家屬不同意部裡的造反派致悼詞,是曾山為陳正人致的悼詞。看到陳正人躺在那裡,他流眼淚了。

在追悼會上,周總理看到曾山臉色不好,很憔悴很勞累的樣子,關心地問曾山:

“你的身體怎麼樣?”

曾山拍拍胸口說沒事。其實,雖然當時沒有體檢,也沒發現他有什麼病,但他身體還是比較弱,心情更不好。他那時已經70多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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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山去世

1972年4月16日晚,我們在家裡一起吃飯。肖克來看望曾山。他和曾山十多年不見,肖克一進來,兩個人就擁抱,很高興。他們到裡邊房間談話。我給他們倒了杯水,就回到客廳。他們談到後來,越談越激動,談林彪、AB團、富田事變、接管上海、“文化大革命”。一個多小時後,門開了,曾山靠在門口,臉色蒼白。我問:

“怎麼啦,要開水?”

他捂著心口說:“我這裡不舒服。”

肖克見曾山身體不好,安慰幾句,就站起來說:

“那你先休息,我走了,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兩個人握握手,肖克就走了。

我趕快扶住曾山,讓他躺在床上。曾山胸悶,臉憋得通紅,說“熱,熱”。我就把曾山的棉衣、棉褲、帽子脫了,他躺在床上,全身發抖。我們趕快請醫生。不久,醫生來了,背了一個大箱子,但是連最簡單的急救藥都沒有,氧氣也沒有。後來又來了一個醫院的主任,看了看曾山,說:“在家裡不行,趕快送到醫院吧。”就叫了一個救護車,我們把曾山送到醫院搶救。

幾個小時後,孩子們流著淚,過來扶我去看曾山。我摸摸他的頭、手,涼涼的,臉色慘白,已經不行了。我一下暈了過去。

第二天,肖克還打電話來,問曾山好了嗎。肖克聽說曾山已經不在人世了,驚訝得好長時間說不出話來。

過去沒有發現他有心臟病,我們也是沒有一點護理知識,而當時的醫療保健制度也不健全。按道理,心臟病人是不能動的,就地搶救最好,但什麼都沒有,速效救心丸或硝酸甘油都沒有,氧氣也沒有,送醫院也不該穿那麼厚的衣服,搶救時是醫生用剪刀剪開衣服搶救的。但我們確實沒有經驗,在場的醫生也沒經驗,還搬他抬他坐車。

我們耽誤了他。我後悔死了,如果我知道一點心臟病的急救知識……

我不能接受曾山去世的現實,精神恍惚,渾身無力,腦子一片空白,也躺倒動不了了。第二天一早,鄧穎超、蔡暢、康克清、王定國等老同志來看我。幾位大姐拉著我的手,安慰我。鄧大姐一方面安慰我,一方面批評我。鄧大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