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現在這麼混亂,都不抓生產怎麼行?群眾怎麼生活?”憂黨憂國憂民憂軍,但也是無能為力。就這樣,天天在那個院子裡待著,沒一點事,兩個老頭著急,就向看管的造反派提出:“我們到鄉下去看看,看看農村的大好形勢,向貧下中農學習學習,搞點調查研究。”但是,造反派不批准,不讓去。兩個老頭子革命了一生,奔忙了一輩子,就這樣關在院子裡,沒病也要悶出病來。
一次,王震到湖南看望葉帥和曾山。王震當時被疏散到江西。老朋友見面甭提有多高興了。王震對曾山說:“我倆換個地方就好了。”他的意思是讓曾山到江西,自己去湖南。因為曾山是江西人,而王震是湖南人,大家聽了都苦笑起來。
由於生活不好,水土不服,曾山病了。那次是痔瘡破裂,大出血,血流不止,很嚇人。我們把他送到當地的醫院,醫生簡單地用線把出血口給紮起來。曾山病得厲害,我們不得不寫信告訴周總理,總理回答說:“你們先照顧好曾山,立即送回北京治療。”這樣,我們立即乘火車趕回北京,下火車後就馬上送到醫院。但治病也不順利,造反派說不能給“走資派”看病,把病案都拿走了,不讓他看病。最後,還是總理說話,讓曾山住進北京醫院。醫生馬上給他做手術,曾山的病才得到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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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批林彪反革命集團(1)
面對“文化大革命”###的形勢,曾山努力想理解毛主席的思想,同時對“四人幫”迫害革命一生的老幹部那一套非常義憤,他長吁短嘆,睡不著覺,精神不好,好像一下子老了許多。
在文化大革命中,曾山把公務員撤了,炊事員也撤了,讓呂阿姨做飯。後來索性汽車也不坐了,和司機老楊一齊擠公共汽車,中午回不了家,就在街上小飯館吃飯。
那段時間,他的心情很沉悶,在家裡一遍又一?遍學習《列寧選集》。
1969年,在黨的九大,毛主席曾經評價曾山說:“曾山對黨的土地革命是有功的,對江西中央蘇區的建設是有功的。”這給曾山包括我們全家以很大的安慰。
從湖南迴來後,大家沒有抱怨個人的處境,但都更加擔憂黨和國家的前途了。
1971年9月,林彪反革命集團被粉碎了,全國人民都非常震驚,並引起了全黨深刻的反思。中央組織了一個老同志學習組,一星期開一次會,揭發批判林彪。毛主席叫這個組為老中央委員組。曾山和陳毅、葉帥、王震等又見面了,他們對林彪的罪行都深惡痛絕,每次開會,都是積極發言,批判林彪叛黨叛國的行徑,他們對黨和國家的大事也思考得更多了。
曾山和正直的老同志關係都很好,討厭搞陰謀詭計的人。他和陳毅、粟裕、譚震林、張鼎丞、鄧子恢、陳正人等許多老同志都有很深的感情。陳毅和陳正人的去世,對他影響很大。
1971年1月,陳毅病了,在301醫院做切除闌尾手術。切開後才發現是結腸癌,並且已經轉移。曾山聽說後,拉著我去探望他。我們先找張茜瞭解陳老總的情況,張茜眼睛紅腫,難過地說:“發現得太晚了,治療不及時。像他這樣的老人,體重突然下降了40公斤,這本來就是有重病的症狀,應及時診斷,及時治療,但是,醫院一直不給作會診,說他是走資派,還要醫生和我們劃清界線,病也給耽誤了。周總理也知道了,很生氣,但太晚了。”曾山聽著,難掩悲痛,避過頭掉下了眼淚。老頭擦乾淚,進病房去看陳毅。我說了許多安慰張茜的話,然後也走進病房。
陳毅躺在床上,他的床腳頭栓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放在床頭,起身時,就用手拉著繩子慢慢坐起來。陳毅還不知道自己的真實病情,坐著與曾山說了很多話。陳毅很激動,火氣又大,說:“那幫人迫害了我們那麼多老幹部老同志,天要報應。”邊說邊掉淚,“我們倆現在還都活著,哪一天我們也同歸於盡吧。”曾山勸他說:“你好好養病,身體最重要。”想到當年那個馳騁疆場、令敵人聞風喪膽、很會打仗、又很會關心同志的陳司令,境遇如此,現在又病成這樣,我難過得不知說什麼。
我們和陳毅、張茜一直保持著很好的革命友誼。張茜生下老大,沒奶,那時剛好我生下老二,奶很多,就把她的孩子抱過來吃,最後雖然給侉子找了奶媽,也還常吃我的奶,一直到兩歲。在北京,陳毅愛下圍棋,一有空閒,就打電話叫曾山過去和他下棋,兩人飯也不吃,在棋盤上直殺得昏天黑地。他們兩個感情很深呀。
1971年9月,林彪集團垮臺了。陳毅特別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