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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教訓下人,也不會擊打要害,你不必再裝了。”

“我沒裝,我的背確實很痛,連轉個身都不行。”

“你——”她很少生氣,打從有記憶起,發火的次數屈指可數,但面對他,她總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可她又常忍不住找他說兩句話,因為他不經意的隨興,讓她很舒服、很放鬆。

只是這種痛與快樂並存的相處,也讓她懷疑自己是否有問題,怎麼就愛來惹氣受?

“小姐既然好心給我藥,也是想我身體好,那小姐能不能幫個忙?”他好愛好愛她這般進退不得的樣子。

雖然她的五官還是美得像畫筆描繪,嬌麗清豔,卻平平板板、沒有起伏,只有眼裡流轉的光芒璀璨更勝天邊流星。

他無法令她動容,就讓這光彩更閃耀吧……

“你想怎麼樣?”很可惡的笑容,但她並不討厭。

他的目光在藥盒和她的身上打轉。

“你要我幫你搽藥?”

“多謝小姐,大恩大德,小生永世不忘。”

“你是哪門子小生?”而且她也沒答應替他搽藥啊!他自作多情些什麼?

“不稱小生,難道叫妾身?”

多跟他說一句話都會被氣死。她翻個白眼。“拿來。”

“遵命。”雙手奉上木盒,他拉下腰帶,解開外衣,露出背部一條又青又黑的傷疤。

她倒吸口氣,黑瞳裡沉入了寒冰。白蓮教一向以仁慈聞名,教徒人人向善,幾時也會對一名賣身長工下此毒手?

素手捻起一團膏藥,替他抹上,他吭都沒吭一聲,但背部肌肉卻在剎那間繃緊了。

“是管大廚房那位狄大娘打的?”

怎麼她的聲音利得像劍?“意外罷了。”藥上好後,他穿妥衣服。

“無論如何,練武之人不該對一般人下手。”這是白蓮教的鐵律。

“對,所以這是用棍子打的,不是用‘手’打。”

她閉上眼,深吸口氣,連自己都很想打他了。

“你能不能正經點?”

“小姐,我一直都很正經。”但那欠扁的笑容讓人越看越生氣。

“你捱打是活該的。”

“英雄所見略同。”

她一隻手支著額,頭好痛。“好吧!你到底幹了什麼事?”

“今天是十五。”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她不太理解他的話。

“我不小心打翻豬油,讓它們濺進了今天的午膳裡。”

她小嘴微張,整個人傻了。

白蓮教並不禁葷,但每月十五號,所有教眾會特地齋戒沐浴,祈求上蒼保佑大周國泰民安。

這項儀式已經進行了幾百年,從沒中斷過,但今天……

“你破壞了白蓮聖典!”

“我都說了,那是意外。”喊冤的同時,他也在碎碎念。“也就濺了幾滴,大家根本沒吃出來,若非聖主鼻子比狗還靈,這件事說不定永遠不會被發現。”

她也想打他兩棍,可抑不住的笑意在肚裡發酵著,終於,她忍不住笑了。

司徒空看得痴了。她歡喜的模樣與剛入學時的學妹一樣,超脫了生死、跨越了時空,他終於有機會再見一眼這美麗的一幕。

他開心、無比地興奮,同時,他心痛得像有人正拿針刺著。

寒孺不是木頭人,接收他怪異的視線久了,也漸漸能品味出其中的意思。

她收起了笑,目光又深邃得像見不著底的古井。

“我們以前認識嗎?或者你是透過我,在看另一個人?”

他心微震,臉色變了。他一直在逃避,但這個寒孺不是英年早天的小學妹,寒孺是活生生的,十七年華,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這一回,他不會再放手,哪怕要付出生命,也要守護這朵花兒盛開,直到他生命終結的那一刻。

所以他努力適應這個新環境,吃再多的苦都不怕,被揍得渾身傷也不願她去為他討公道,默默地忍著,就為了能留下來,待在她身邊。

他要把曾經錯失的再一次追回來,可是……

“我不知道你把我誤認為誰,但我永遠不可能成為你心目中的人。”她淡淡地說著,本來就黝深的眼眸變得愈發沉黑了。“你現在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假象,若沉溺在幻夢中,總有一日,要後悔莫及。”她轉身走開,身影帶著一點蕭索。

他當然知道寒孺和學妹是兩個不同的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