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再一看,他嘴唇乾枯、顴骨下陷,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裂口,有些翻起的皮肉下則是血淋淋新生的肉。那血腥的氣味讓付青雲不禁顰眉,險些吐了出來。
獄卒站在付青雲身邊,笑道:“大人吩咐了,這幾日每日只許給他三勺水,一口飯。前些時候拷打完且放在院內曬了曬陽光,皮肉皆翻了出來。然後每日用文火上烤過的小刀割著那傷口,這滋味可是非同凡響呢。”
回頭看了一眼那不見多話的大理寺卿,付青雲心想能想出這些法子細細的折磨囚犯,又不至於令人致死,這大理寺卿整日還真是有閒心去拷問,果然是個玉面閻羅。
付青雲抬頭望著張義崇的臉,冷笑道:“你可是聽得見我說話吧?多麼可笑,你之前還如此囂張飛揚的說要殺我達成你的雄心大志,如今你性命垂危自身難保,想必不需時日,你便也能化作那地下塵土,徹底融為這萬里河山的一部分吧?”
張義崇聽見付青雲的聲音,驀然之間清醒過來,他睜大眼,那雙充血的眼睛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用乾啞的聲音嘖嘖笑道:“你且別說我,哪日你也會化為塵土,踐踏於別人足下。你且不如被我殺了,免得當別人的墊腳石?”
付青雲臉色沉下來,“你會在我之前先死,我活過一日且一日,何不比你強?”
“如此說來,你是還不知道了?”張義崇神色輕蔑,“那日我帶領飛雲觀眾弟子殺入紅蓮谷,雖是空手而歸,卻窺探出了紅蓮谷中另一個秘密。你,可是在意楚筱的那個弟子?”
付青雲罵道:“瘋言瘋語!你以為我會想聽你的胡話?!”
張義崇一時間似乎忘卻那遍體鱗傷的身體,眼神無比銳利,他詭異的笑了笑,說道:“你走過來些,附在我唇邊,我告訴你這秘密。你知道了定不會後悔。”
大理寺卿站在一旁,也未阻止,只靜靜的看著。付青雲倒要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便毫無畏懼的走了過去。他走上邢臺,踮起腳側耳貼了過去,那血味撲鼻而來,直叫他有些頭暈。
張義崇喉中透出一絲嘶啞低沉的笑聲,乾枯的嘴唇咧開,將頭探了過去。
而此時付青雲只覺得耳旁一熱,方才站在一旁的獄卒立馬快步上前,拉開了付青雲,對著那張義崇啐了口唾沫,罵道:“該死!”
付青雲耳垂一陣炙熱疼痛,他抬手摸了摸,指尖染上了一抹鮮血。
張義崇忽然放聲大笑,那嘶啞的聲音久久不絕,“你真真是可憐之極!你且不知那徐莊周和楚筱是如何設計你!你這蠢貨,總有一天你的下場會比我悽慘萬倍!”
付青雲面色鐵青,他三兩步衝過去,一拳狠狠落在了張義崇臉上,“你這該死的螻蟻,你又有何資格說我?!與趙如烈分贓不均、被戎宣王設計出賣,蠢貨,這般遲鈍無比,還妄想要藉助外力一展雄圖?!你不過是那地下的蚯蚓,有何資格說徐莊周?!”
付青雲又看見一旁擱著小刀,盛怒之下伸手要去拿,那獄卒見沒一個鄰人省心的,趕忙又衝過去拉開了付青雲,喊道:“小公子還是快些回去上面吧,這混賬本就瘋瘋癲癲的了,何苦將瘋人的話放在心上!”
獄卒拉著幾近失態的付青雲,隨著大理寺卿匆匆往上頭走。後面只不斷傳來張義崇的叫喊聲:“你這被詛咒於世的怪物,你當真以為會有誰願意為你傾覆了這天下!我當初可還能給你個痛快,你還快回來不磕頭謝罪?!”
聲音漸漸遠去,卻遲遲縈繞付青雲耳畔,走出陰暗的地牢,明亮的光線讓他閉上了雙眼。
只覺得有人走向自己,然後伸手,將付青雲攬入懷中。
付青雲畢生也難忘卻那份溫暖,亦如多年之前,與他坐在那片荒涼的雪地。
******
悲慘的某酒,去輸液的時候血管太細了醫生無從下手,兩隻手共紮了五針,把血管扎破了,最後居然說實在不行紮腳吧…被某酒斷然拒絕,憤憤離去…
兩隻手都那個痛啊,本來今天想休息,但是咱看見了龍王親的評…立馬沸騰了!
第叄拾镹回 離亂清風終依舊
年華一詞,對於世人都太過蒼白無力。說來不過浮生如夢,百年之後已為陳跡。付青雲一直難以忘卻那段一生中似乎最美好的相遇,人如鵠、琴如玉、月如霜。
而那出塵的氣質多年後卻難以尋覓。
付青雲抬頭一看,卻見來人是那雲章,恍然頓悟,用力推開了他,臉也漲的通紅,指著罵道:“怎生是你?!徐莊周他人呢?!”
雲章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