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愛,根本就是扭曲的,不公平的。"
斷橋忽然問道:"小舅舅,我爹爹跟梅雲姑姑的事,你不會生氣吧?你是不是覺得我爹對不起我娘?"修流愣了一下,道:"我姐姐她知道他們倆的事嗎?"斷橋道:"或許知道吧.我娘是個細心的人,她只不過是不想說罷了."修流笑道:"你娘都不生氣,我做她弟弟的為何生氣?方才剛見到你爹爹到這墳頭來祭奠梅雲時,我的心裡的確有些憤憤不平,後來看你爹爹一付痴情坦蕩的樣子,心下便釋然了."
但是,他此時心裡還是有點替她姐姐感到難受.姐姐她絕不會對這事無動於衷的,因此她的內心中,只能是隱藏著更多的傷心。
42 身世
42 身 世
兩人到得山下,經過"水月居"時,發現樓裡燈火通明.兩人心下詫異.斷橋道:"夜已深了,定然是爹爹在裡面.小舅舅,要不今晚上我們就跟我爹爹一起待著吧?"修流想想道:"也好,正好明日我要上南京去了.我們說好了,先不要把梅雲姑姑的事告訴你爹."斷橋答應了.但是當她聽修流說,明天他就要上南京去,心裡卻突然一陣的難受。
兩人便上去扣門.過了好一會兒,門開啟的時候,修流跟斷橋都吃了一驚.開門的人不是葉思任,卻是他們今天苦苦在尋找的梅雲!
斷橋一見到梅雲,心中委屈登時一下湧了上來,她撲到梅雲的懷裡,忍不住痛哭起來.梅雲的眼睛也溼潤了.她把兩人延請進屋,掩上了門,道:"你們倆怎麼上這來了?!"
修流笑道:"橋兒這些日子心情不太好,想到西湖來找你散散心."梅雲笑道:"周公子,是不是你對她不好了?"修流笑了笑,不置可否.梅雲又問道:“周公子,那位素真姑娘呢?”修流道:“她已回南京去了。”
斷橋擦了下眼淚,打量著屋子道:"姑姑,我爹爹呢?"梅雲呆了一下,道:"我沒見到他呀!這麼說,你們全都知道我們倆的事了?今晚上就我一人在這待著.每個月的十五,我都在這的.你爹爹只有每年清明的時候才來."斷橋道:"今天我爹爹也來了.他還在你的墳前坐了一會."
梅雲聽了,忍不住流下淚來,問道:"他現在還好嗎?他眼下在哪裡?"斷橋道:"他一點都不好.姑姑,你為什麼不想見我爹爹?難道真的就因為害怕那個什麼勾壺臭道士傷了你們嗎?我爹爹既然心裡有你,他是天塌下來都不怕的人!"梅雲苦笑一下道:"真是知父莫如女!不過,我之所以悄然離開你爹爹,卻是另有緣故.這事不說也罷."
修流笑道:"橋兒,梅雲姑姑,我該走了.這次來杭州,本來就是為了你們倆的見面.梅雲姑姑,橋兒就交給你了,這些日子,但願你能好好陪著她."
斷橋送他到門口,道:"小舅舅,你真的就要走了?!你去了南京後,什麼時候再來看我?"修流道:"其實眼下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我已經無家可歸了!去南京,也只是個藉口而已。對於一個什麼都失去的人來說,這或許是個好藉口。"
斷橋噙淚道:"你可以去找你的那個道姑妹妹,她會好好照顧你的."修流道:"是的,也許我該去找她了."斷橋心裡卻是一陣的難受.她心想,修流這麼一走,也許他們倆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於是她突然抱住了修流,忍不住哭泣起來。修流也是心如刀割,他強忍著眼淚,慢慢地把斷橋推開了。
修流離開了"水月居".他又到那家"鏡湖樓"酒店,要了一罈酒.店家笑問他道:"公子真是好酒量!今晚上你已經喝了三十多斤了,卻依然神定氣閒.明天你還光顧本店嗎?店裡還有幾罈好酒。"
修流拎著那壇酒,沿著西湖岸邊一邊走著,一邊喝酒.那月亮也跟著他一起走著.他想起一年多來的種種經歷,心下鬱悶,於是那酒喝起來,便沉重不堪了.
他搖搖晃晃走過了斷橋,看那湖心亭上時,只見亭里正坐著一人,也在那裡把盞斟酌.
修流心想,原來天下失意者,並非只有我一人,我須走上前去,與他喝上一通.他走上前去,細眼看了,那人卻是葉思任.修流錯愕一下,放下酒罈子,低沉地叫了一聲"姐夫",突然間便垂下淚來了.葉思任先是一怔,隨即笑道:"流兒,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八九.男子漢大丈夫,須得拿得起,放得下."沒想到修流聽了這話,想起梅雲的事,卻哭得越發大聲了.
葉思任不解地道:"流兒,是不是橋兒出事了?"
修流搖了搖頭.此時,他恨不得將梅雲還在世的事,一古腦倒出來說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