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學過一點醫學知識,是村裡的赤腳醫生。文革後就在村裡開了個小診所。隨著醫療機構的正規化,社群衛生院坐落到鄉鎮,他的診所理所當然的被取締了。為了謀生,他就偷偷的為村裡的人看一些頭痛腦熱的小病,另外,成了一些二線醫院的醫托,拉些病源到這些醫院,從就診的費用中提取一些提成。李解放雖然年齡不小了,但是行為卻十分不檢點,吃喝嫖賭五毒俱全,屬於掙多少花多少的主。40多歲的時候娶了個小他十歲的老婆,也是受盡了他的打罵。
王啟的膽道結石非常嚴重,經常疼得他滿地打滾,這些天終於是忍無可忍了,決定拿出他僅有的5000塊錢積蓄到市裡去開刀。在李解放的介紹下,他們到市仁義醫院就診,當天就入住了醫院進行術前檢查。這些天,李解放就拿些微薄工資在醫院負責照顧無親無故的王啟。
前一天,王啟因為要穿病員服,近來醫院的小偷又十分猖獗,王啟隨身攜帶還沒有用完的3000塊錢沒有地方放,考慮到李解放是左右街坊,就把錢放在李解放的身上,並囑咐他妥善保管。沒想到晚上李解放就失蹤了,手機也打不通,擔心了一夜,第二天上午李解放依舊沒有訊息。王啟便打電話叫來了李解放的妻子,幾經詢問發現李解放沒有回村,一著急就把女人拖來了派出所。
案件聽起來很簡單,應該是李解放揮霍完了錢財,躲債去了。
信訪案件處置的很及時很有效,信訪人也信服了我們的複查結論。做完了一些文字材料的工作以後,我們決定於第二天早上返回省城。師父的作息習慣很好,早睡早起。不過這就苦了我們這些喜歡熬夜看書、玩遊戲的小年輕。第二天早上六點半,師父就來敲門說要趕回廳裡,儘量趕上上午的會。
我惺忪著雙眼坐上了回省城的車。大清早,路上的車不多,但是駛到市郊的路上時,發現路旁停著一輛閃著警燈的警車。看來警察是剛剛趕到這裡,兩名交警蹲在地上檢查躺在地上的人。
“停車。”師父吩咐駕駛員倒回去,看看情況。
我和師父跳下車,聽見一名交警在打120。“城郊東南路化肥廠對面一交通事故傷者,還有呼吸,請儘快趕來。”
“怎麼回事?”師父問,同時出示了警官證。
交警有些詫異,一個簡單的交通事故逃逸,至於省廳法醫一把手都來過問嗎?“領導,今早有人電話報警的,說一個人可能是被車撞了在路邊躺著,我們就趕過來了,發現人還有呼吸,不知道傷在哪裡,我們不敢搬動他,120馬上到。”
我走過去,簡單了看了下躺在地上的人,沒有開放性損傷,一點血跡也沒有,走過去搭了頸動脈,發現還有搏動。我問:“傷哪了?哪不舒服?怎麼回事?”地上的男人只知道哼哼。
“隨身物品看了嗎?”師父問道。
“有一個包,空的,就這一張身份證。”交警把身份證遞給師父。
看照片,就是地上這個男人的身份證,這個男人的名字是,李解放。
不一會,救護車趕來,簡單檢查後,兩名醫生麻利的將李解放抬上救護車,在交警警車的開道下風馳電掣一般開走了。
“回賓館。”師父說完後看了我一眼,“沒想女朋友吧?我們晚走兩天,關注一下這起所謂的交通事故。”
我搖了搖頭,其實我也對李解放為什麼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這裡充滿了好奇。
李解放被送到醫院後,檢查發現額部有顱骨骨折,腦挫裂傷。醫生認為他是半夜就出的事,在路邊躺了幾個小時才被發現,所以出血量太大,已經沒有什麼希望能夠救回來。幾經搶救,當天下午李解放就被宣佈了死亡。
得到訊息後,師父帶著我和市局的法醫趕到醫院初步檢驗李解放的屍體,這是對非正常死亡屍體的常規檢驗,不同的是,這起事件,省廳法醫參加了。經過檢查,屍體沒有發現非常明顯的外傷,就連CT顯示顱骨骨折、腦出血位置的面板都沒有發現明顯的出血。
“你們覺得是交通事故嗎?”師父問市局的楊法醫。
“不像,沒有擦傷。”
“雖然交通事故的損傷通常會伴有面板拖擦傷,但是也有僅有一處損傷的案例。現在天冷了,穿的衣服多,如果受力恰巧能導致人沒有裸露部位著地,可能就是沒有擦傷的。”師父說,“不過,這個案子有問題。拉去殯儀館進一步檢驗吧。”
醫院的門口,王啟和李解放的妻子都在門口等著。王啟見我們出來,問:“我的錢呢?”
“他的隨身物品沒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