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肉食自家制得,蛋醬自不必說,也是不用外頭買的。也就是菜蔬上花費些罷了。也用不了許多,小姐何至於愁成這樣?”
書玉本不欲說,可見劉媽媽這樣問起,自己不說,倒像是有意昧下一般,因此也只得開口道:“媽媽說得自然不錯。若只求餬口,咱們這小店也算過得去了。可媽媽別忘了,這店是有東家份兒的,樓上那許多東西,都算是東家入的股。那些東西該值多少,不用我說,媽媽心裡也自清楚。咱這小館子最值錢的就是那些東西了。若每日只這樣起來,咱們拿什麼還東家的債呢?”
劉媽媽一聽原是因為這個,本來還有些繃住的臉,立刻便鬆弛了下來,笑對書玉道:“我當為了什麼,原來是這個。小姐也太操心過慮了。東家給這些時就沒提過要咱們還,也說是入股了,小姐每月按份例給東家上份就是了。”
書玉更是搖頭:“每月給東家多少?十兩?八兩?若按現在的進帳,也只有這許多。這才夠什麼使的?東家只怕看也不看在眼裡。”
皮家娘子細細琢磨書玉所說之話,似乎有要與顏予軒清帳的意思,心裡不由得一驚,忙開口道:“小姐這是什麼意思?東家又不曾逼著小姐快還帳,小姐為何這樣著急?莫不要與掰分了麼?”
書玉見她便點中自己心意,一時臉上便有些掛不住了,只是話已說到這裡,不往下繼續也不行了,因此硬下心腸,回道:“也不是說掰。只是東家這樣幫我,我心裡著實不安。咱們與東家非親非故地,他這樣偏幫咱們,別說外人看了不像,自己心裡也覺得不妥。”
劉媽媽聽聽也是不好,回想這幾日書玉行動舉動,似乎樣樣都有不滿東家之處,到底那日她與東家發生什麼事了?值得小姐這樣生氣動火,要與東家徹底鬧開?
思來想去,劉媽媽下定決心,今兒這話一定是要說了,“皮老怪,柱子喜子,後頭還有鍋好湯沒端呢,你們幾個就去,看滾了就捧過來。”
這三人心領神會,轉身就走了個乾淨。
“小姐,小姐也容老奴我說上一句。”劉媽媽見人都去了,只留書玉與皮氏於此,方才放心開言道:“按說東家對小姐的心意,咱們這裡無人不知的了。小姐自己想必心中也是有數得很。如今老奴厚起臉皮來,問小姐一句:小姐可是不肯?”
書玉沒想到劉媽媽竟如此直接,問得她瞬時就紅了臉,口中裹了幾個字,只是吐不出來。
皮氏看書玉這樣兒,心下涼了半截,知道必是不肯了。她本想著,若書玉與東家成了事,她假借書玉之名,從東家那裡要來的那套金頭面,也就好開口得多了。依書玉的性子,最多當是聘禮裡多算了一份,必不會認真計較。
可她沒想到的是,書玉竟然看不上顏予軒!
“小姐,東家多好的人哪!人物長得就不用說了,凡見過都該知道,出眾二字,竟論不上了,行為豪爽,舉止大方,若說不凡,才是恰當。家世種種,也不必說了,只有個好字。最難得對小姐是一片真心。從東平樓開始到現在,東家幫了小姐多少?小姐就摸摸良心,也不該就這樣拒絕了東家呀?!”
皮氏一席話,說得書玉更加內心不安起來。她知道自己虧欠顏予軒許多,若是能從他處回報,她自是千情萬願的。可就以身相許這一點,她做不到。
“媽媽,嫂子,你們的話我都明白。所以我才想儘快將欠東家的債都還清,這樣大家方才乾淨。”書玉掙扎半日,說出句蠢話來。
“什麼叫大家乾淨?銀子能還得清人情?”劉媽媽到底是老人,看得多見得廣,一句話就將書玉堵了回去。
“那你們要我怎樣?人情債肉償不成?”書玉被逼急了,一時口不擇言起來。
皮氏與劉媽媽立刻沉默下來,因看出書玉是真生氣了。
書玉定了定神,長吁一口氣出去,方緩緩開口道:“媽媽嫂子,我想你二人是為了我好。東家也是。可我心裡不願,這事是不能勉強的。除了這個,別的都好說,唯獨要我嫁給東家,只這個,請恕書玉萬萬不能從命。”
皮氏聽了這話,從書玉口氣中便可知再無迴轉餘地,不由得將身子重重靠去椅背上,軟癱了下來。
劉媽媽便沒皮氏那麼傷心難過,只是心中替書玉感到惋惜,只是書玉到底不肯,她也無可奈何了。
“小姐心意已決,我們也沒什麼好說了。只是還債雖是應當,也還該從長計議。一來小店剛剛開張,要進帳許多也不太現實,二來,說清就清,到底也該考慮下東家的心情才好。”
劉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