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君王家事,這無論如何也不妥當。當然,這事兒說是家事也家事,說是國事也國事,只是這時的場面言多必失。
“言相……”皇帝叫了言相爺一聲。
老成持重的言相爺半晌半晌應了一聲,然後說道:“臣在。”
“卿以為何如?”皇帝明顯是在問人選問題。
可言相爺嗯嗯了幾聲,說道:“如此甚好”
……
言相爺這一答氣得皇帝就想戳著食指罵言相爺是隻老狐狸而眾臣則多有所領悟,這麼答就對了,跟著言相爺後頭總沒錯,言相爺身歷兩朝依舊根基穩固還為百官之首,這就是能耐,他們只需要在後頭學著就對了。
這時候不表態,只忠君才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皇帝既然起了心思,可會就此輕易消停,要知道這一天總歸是會來的,而皇帝認為是時候了。
158.相送別
京裡的官員王候們自然有他們要操心的事兒,而姚海棠也有她自己要費神的。
因為開春不用操心水運的事兒,事情都已經和水務司那邊商議妥當了,安豐談了個不錯的價兒,賬面上的銀錢就多了起來。等到姚海棠把該鏨好的那幾十柄劍都處理了,安豐這才跟姚海棠談。
等到知道自己有多少銀錢了,姚海棠渾沒在意,現在她體會到了一句話:“銀錢多了就是一堆數字,先把廬山那邊弄好了再說吧,學堂的事兒你上點心,是託管在當地的學堂,還是另建都由你決定。”
按姚海棠的意思辦學堂才是好的,可這時代辦學堂麻煩,而且三省的水運驛站都在繁華之所,那裡本身就學堂林立,再自己辦學堂也是個浪費的。
“是,那今年就主要把廬山那邊辦好,再加上南山窯和天然居,姑娘也不用愁下邊兒的生計。只是姑娘過幾天就得回四方堂去了,一應事務我也沒處請教去,姑娘看今年還要不要做點兒別的營生?”安豐是想手上的銀錢放著也是放著,不如用來做些其他的事。
可姚海棠不這麼想:“不用了,樹業有專攻,我不擅長的不瞭解的,我不會去做。當初水運也是杜……杜和做起來的,我接手也沒管過全是你在忙和著。這些年勞你奔波忙碌,也該讓你們都安閒安閒了,你和青苗也都老大不小了,各自操心操心自己的終身大事,人生有限,錢卻是掙不完的。以咱們這有限的人生來拼掙不完的錢可不必要,還是想想怎麼過好自己的日子吧。”
其實她就是怕樹大招風,眼下她已經很扎眼了,幸好這時候得離京,要不然這風口浪尖兒上,她就得待得風中凌亂了。
這些日子杜敬璋和她一塊兒鏨劍,兩人也甜蜜到了一定程度了,再下去就得膩味,雖然杜敬璋未必會覺得膩。可姚海棠覺得甜蜜過頭了,這樣的甜蜜往往會讓她覺得有一些不安定的因素隱藏在背後,隨時就可能轉喜為悲。
現在的情況就是慧思公主走了,整個京城不安穩的因素都被杜敬璋暫時穩住了,皇帝在那兒立他的儲,各家公子爭鬥也無妨天下大局。這爭大位嘛,哪一朝哪一代都是有的。
臨到回四方堂時,杜敬璋送她到了城外,一路打馬慢慢行著,最後杜敬璋說道:“海棠,這一回四方堂你可能就要很久才能到京中來了。”
“我不來京城,你就不會來四方堂啊”姚海棠如是答道。
“自然會來,只是不如眼下方便,這京城一天都能變幾回,現在不太放心。”杜敬璋就是在煩,皇帝這時候把立儲的事提出來,明顯也是在趁他沒走,讓他把亂象平了。
等他真出征了再提這事兒,皇帝會覺得太麻煩,太亂,皇帝這是在借他的手穩局,而皇帝則穩坐在龍椅上,冷眼旁觀著這些個兒子們的反應如何。
“你也是操心勁的,那我先回四方堂,得了空閒我就來京裡。不要再胡亂安排,別以為我不知道,這近一年待在京城全是你安排的。從最開始來京城的原因,到後來劍客們來求劍,全都是你安排好的。”姚海棠是有時候糊塗,可別當她真傻,她可能會晚一點知道真相,但不會不知道。
她這話說得杜敬璋眯眼一笑,迎著陽光側臉望著她道:“嗯,只怕這段時間我也沒工夫安排了,你自己在四方堂多注意著些,別給自己惹事。”
瞥了他一眼,姚海棠說:“這話應該你自己留著,在京城好好待著,別一天到晚給自己惹事”
比起惹事來,杜敬璋比她厲害多了。
兩人分手後,杜敬璋遠遠地看著她,直到她消失在了視線裡才掉轉頭返回,自這時起神色就冷峻起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