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旋?”這個詞杜敬璋不明白。
“就是勝利歸來,杜敬璋,你不能輸,你沒有輸的名額。”姚海棠覺得眼前這個人就是為勝利而生的,如果他輸了後果可能會很嚴重。很顯然,皇帝那番話在她心裡還是有一些作用的。
沒有政權,就必需手握兵權,她忽然覺得就算是退隱山林,如果想要真正的安寧,那就必需有所倚仗,而不是兩個人隨便一窩就當退隱了。那樣就真成了別人砧板上的肉,任人是剁了餡包餃子,或是切片兒烤肉串了。
她這話完,杜敬璋就說道:“領幾十萬糧草充足的大軍去打十幾萬可能斷糧的遊牧民族,想要輸也很難的。”
他沒有說實話,那十幾萬可能斷糧的遊牧民族只是可能斷糧,雖然是以幾十萬對十幾萬,但是遊牧民族自來善戰,而且擅長遊騎以擊。所以杜敬璋說得很輕巧,卻其實是在避重就輕安姚海棠的心。
如果不是硬仗,怎麼會派一個皇子去,這個是姚海棠後來才想明白的。派皇長子去,那級別也就比御駕親征低一點兒……燈市過後春節就近了,姚海棠數著點兒讓安豐青苗辦年貨,這倆人現在當然不需要親自辦,紙條兒一寫就交待下去了。倒是姚海棠非堅持自己做一些東西不可,比如扣肉是一定要自己做的,茶籽殼兒慢火細薰的臘肉也得了。
她就著臘肉的湯還醃了些豆腐、筍和芋薰幹了,在現代時他們那過年就有這些規矩,家家戶戶都必需置辦,要是沒置辦那就跟沒過年似的。姚海棠一個人的時候當然不稀罕做,可現在大家夥兒熱鬧極了地和她一塊兒做,她就興味兒濃了。
“你看,扣肉一定要用乾菜,乾菜吸了扣肉的湯和油那味道可比肉好吃多了。這碗菜最下飯了,從前我們那兒酒桌上一定要有這碗菜,每到吃宴席我就指著這碗菜的菜湯下飯了,油都被*菜吸了,一點兒也不膩。”姚海棠一說起乾菜扣肉來,那叫一個口水直流,這真真是她最愛吃的菜了。
蔬菜普遍愛,肉裡最愛扣肉,以肥少瘦多的五花肉最為美好。
這會兒蹲姚海棠身邊流口水的人可不少,她正在炸丸子,用麵粉、雞蛋、三分肥七分瘦的肉泥兒、小香蔥、姜拌上點兒碎涼薯末兒,然後用湯勺捏成乒乓球大小的圓子下油鍋炸透了,等外表金黃了撈起來,這香氣那是相當誘人的。
按姚海棠她們家那兒的叫法,這是金丸子:“這金丸子,年頭一定要吃上一碗,代表這一年一定財源滾滾。金丸子適合燴湯,也可以趁熱澆汁兒直接食用,就是燥了點兒,要不要嚐嚐……”
她覺得現在還不讓這些人嚐嚐,接下來廚房裡這撥吃貨能把她給生拆了入腹。
澆了點兒酸口的漿汁在上頭,大廚領著幫廚們一塊兒上一邊吃去了,姚海棠繼續炸。炸到噴噴香的時候,姚海棠忽然想起來,她本來想包點東西各家送一份,可現在不是好多人都知道她“名分”定下來了嘛她覺得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了,上趕著給人送吃的是不是不合適啊。
她把這想法兒跟青苗一說,青苗說:“有什麼不能送的,這還正好當是咱們天然居明年的新菜式,各家送一份……當然,不能以姑娘的名義送,還是以天然居的名義送吧。”
看看,這就是生意人呢,眨巴眼就要佔她的功勞,姚海棠沒好氣地瞪了青苗一眼:“又讓我白乾活兒,昨天你都給掌櫃夥計們發過年的紅包了,怎麼就不見你給我發呢,我這麼辛苦勞累的。”
只見青苗伸了手出來說:“怎麼不見姑娘給我發呢,我也是這麼奔波忙碌的。”
……
春節眨眼間就在一場雪後到來了,滿城張燈結綵,處處炮仗如雷。天然居這一天歇業,這時代可沒人上外邊兒來吃年夜飯。甭管是皇上家還是王候公卿家,三十兒晚上都得在自個兒家裡用飯,只不過王候公卿們中午得去宮中應宴。
這一年官員們覺得分外飄零,他們的心經常被他們那如妖似神的四公子弄得一片風雨之氣,好不容易吃個賜宴,還得被強按著看一出“兄弟拆臺”的戲。官員們現在是心裡自苦,吃是吃不下去了,現在就看他們怎麼把這場面安安穩穩溜過去了。
當然,最安穩的還是杜敬璋,別看他攪風攪雨,這時候卻是最閒定的,就為他穩坐釣魚臺,而且心有不爭,當然最閒定。
然而皇帝只一句話,就把眼前的場面穩了下來,眾人盡皆無言相對。宴罷了,皇帝說道:“朕老了,掐指一算,就算真個是人生百年,朕也已半數過了,該立儲了。”
這一句話說得群臣互相看了一眼,皆是默然,以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