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四人的機緣,不知他是如何算你四人的命盤,這樣改來天地可容得麼?”
“可是,妹妹這改了的還能再回復麼?便是鳳喬回了來,她與承儒的姻緣也是到頭了的,這樣不是也改了麼?”
“姐姐,你四人應是一人死,一人孤,兩人結姻緣。”
程繡兒心裡明瞭了,死的一人是她,結姻緣的是江公子和鳳喬,那麼孤的一人就是承儒了,一個人孤單地在世間幾十年?那時應承他要留下來,不就是怕他孤單麼?她是受了許多的苦,這位妹妹說的來生是她從前期盼的生活,只是那時她還未識得承儒啊!現在的她求的卻是與他生死白頭,與他朝夕相伴。
看著程繡兒的臉上幻化出一種奇怪的光芒,有嚮往,有堅持,有執著,徐承儒知道她決定了,她不會離開。其實自己也知道讓她走,讓她去過她的人生才是對的,只是他不捨啊,她的今生裡本沒有自己,她的來生裡也沒有自己,從此他與她只是陌路了。他不能開口,說不出讓她轉世的話,他不敢開口,只怕開口便是要留下她。
“妹妹,我不入輪迴,我要守著承儒,要他不孤單,要他知道總是有我在他的身邊……你在笑我痴傻麼?你可知道,這份痴傻的快樂、滿足和幸福?”
方茹慧轉頭看向蘇東籬的眼裡,這裡面的快樂、滿足和幸福原來是痴傻賜予的麼?嘴角掛一絲真心的笑,她又在執著些什麼?所謂的天地正道不就是為了世人更好麼?
“妹妹,你可有法子找到鳳喬?我見著過她一次,在一個……”
“沒有天地,沒有生命的混沌世界裡是麼?那是個結界,在五行之外是翼軫高下的……我能幫你找到穆小姐,你……”
第一次將目光轉向徐承儒,“你們,當真要找她回來麼?”
得到的是肯定,一份沒有不捨沒有痛苦的肯定。方茹慧在心裡嘆口氣,這也是她的劫吧?
九月二十三,晦暗不明,宜祭祀、祈福。
方茹慧轉頭看一眼程繡兒,“姐姐當真要尋穆小姐回來?也當真不去陰界?翼軫上的法術用的是夕陽的最後一抹餘光,若是姐姐悔了,我可除了符上的法術,讓姐姐變成白無常收得的鬼。”
程繡兒靠在徐承儒的懷裡,微微地笑著搖了搖頭,不,她不悔,不悔做了尋回鳳喬的決定,更不悔賭上來生也要陪著承儒。只是,這一天來得太快,只是,她虧欠的他的怕是還不上了。
徐承儒顧不得什麼禮數,眾人面前也緊緊地擁著她,他還能再擁她多久?月上中天的時候,她便不在這身體裡了,不夠,一生也不夠何況只剩了這幾個時辰,他有很多話想要對她說,張口卻無從說起,情話麼?不捨麼?思念麼?這幾日,便是在夜裡他也睜著眼睛看著她的睡容,有時輕輕地撫著她的眉眼她的唇,有時印上他的吻。
方茹慧回身在程繡兒和徐承儒的身邊擺十七隻蠟燭,陽光退去,殘月初起,十七隻蠟燭搖曳的明滅之火,竟顯得有些神秘。院子裡的人沉默著,靜靜的看著月上柳梢,月上枝頭。
程繡兒感到一陣睏意襲來,再看看對面雙目微閉,口裡喃喃頌經的方茹慧,是她要離開的時候了麼?抓緊了他的衣襟──
“承儒,我……要走了。”
月在中天,她要走了?
“我愛你繡兒,我定會想法子與你在一起……”不待她說話,低頭吻上她的唇。
想法子與自己在一起?有法子麼?什麼法子?他從未和自己提過,難道是有什麼樣的危險麼?不,他不能。可是,她太睏倦了,他的吻又亂了她的思緒,努力的回應著他,直到黑暗把她淹沒。
“承儒,你有什麼法子……”話沒說完便感到了不對,低頭,看到他,看到鳳喬,看到他垂著頭在吻鳳喬,不是在吻自己,只是自己已經從鳳喬的身體裡出來了,又做了鬼,在做鳳喬半年後,又變成了鬼。
徐承儒知道繡兒已經走了,雖然她的心跳還在,她的呼吸還在,她的體溫還在,可是她的身體已經沒有了反應,她已經走了。緩緩地抬起頭,再看一眼與他朝夕相對的容顏。輕輕地把鳳喬的身體交到江辰宇的懷裡,徐承儒走出了燭光圍成的圈,再回來的是鳳喬了。
程繡兒看著他有些寂寞的背影,她多想投在他的懷裡,多想在他的耳邊細語述說,可是,他看不到自己,聽不到自己的。
“辰宇!”
聽到一聲驚呼,程繡兒順著聲音看去,是穆鳳喬。
是他麼?她尋尋覓覓的人兒?是他,他挺拔的身體,他清瘦的面容,眉角的疤是那次留